时光荏苒,沧海桑田。
二十年前的李靖雄姿英发、战无不胜,其威名震慑中外、威服四夷,成就“军神”之赫赫威名。然而时间有若白驹过隙、一晃而逝,如今的李靖须发皆白、垂垂老矣,属于他的时代早已过去。
房俊、苏定方、薛仁贵、刘仁轨一个又一个的年青人迅速崛起,在一场一场对外战争之中茁壮成长,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就算现如今的李靖声名犹在,可若是当真有不臣之心,谁会跟着他 现在李靖请辞,他(身shēn)上濮州刺史、尚书右仆(射射)虚职,只是个头衔,正职乃是萧瑀的官职将会一并卸任。
(身shēn)无半职、远离中枢的李靖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难道还能翻了天 更何况,李二陛下笃定现在的李靖早已磨平了一(身shēn)戾气,(胸胸)中的怨忿也随着时光的消逝渐趋平和,现在的李靖只是一个垂暮的老者,不忍一(身shēn)战阵争雄的绝世兵法与他一同埋入土里腐烂。
担任讲武堂的大祭酒,既全了李靖之夙愿,亦能有利于帝事,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李二陛下尽弃前嫌,大气说道“天下之大,何处你李药师去不得”
这一句话,勾起了李靖心中无限感慨。
再一次一揖及地,却是任凭李二陛下如何使劲搀扶,也不起(身shēn)。
一旁还有两位公主(殿diàn)下,李靖是军人,流血不流泪,他实在不愿让两个女娃子见到自己老泪纵横的形象 李二陛下也只好无奈的拍拍他的肩头,不知用何言宽慰。
脚步声响,王德又一次快步从楼下走上来,见到李靖有些失态,犹豫着不知应不应当上前 李二陛下没好气道“你这老奴当真不晓事,今(日ri)怎地这般毛躁不知所谓。”
王德觉得自己很冤枉,十数年未曾出府的李靖来到皇宫觐见,现在大抵整个长安都震动了,您还让我这个阉人保持镇定我倒是想,可惜没那份定力呀 “又有何事赶紧说出来。”李二陛下喝叱道。
王德弯腰鞠躬,小心翼翼道“那个卫国公家的两位公子,此刻就在皇宫门外。”
李二陛下一愣“他两人为何而来”
李靖偷偷擦拭了一下眼角,直起(身shēn),看向王德。
王德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那两位穿着一(身shēn)白衣,(身shēn)后还跟着一辆光板儿的马车,就在承天门外长跪不起,说是说是”
李二陛下愈发不耐烦,喝叱道“吞吞吐吐,有话就说”
“喏”
王德吓了一跳,赶紧说道“那两位说是乞骸骨。”
乞乞骸骨 (殿diàn)内诸人尽皆一愣。
好半晌,李靖面红耳赤,掩面顿足,骂道“这两个不成器的混账老夫这张脸算是丢尽了”
感(情qg)俩儿子这是认为自己进宫必是有去无回,给自己收尸来了 李二陛下面色古怪,似笑非笑,看着李靖,幽幽说道“卫公这两位公子倒还真是一片孝心啊。”
李靖满头大汗,疾声道“陛下息怒,犬子愚钝懵懂,疏于管教,如此失礼实乃无心之失,还望陛下宽宥。”
这边刚刚算是得到皇帝的原谅,往昔恩怨嫌隙尽皆一笔勾销,两个儿子的所为却极有可能使得陛下恼火。毕竟李靖前脚进宫,后脚两个儿子就到宫门口等着收尸这不是向天下人控诉皇帝乃是寡(情qg)弑杀之人么真真是奇蠢无比皇帝若要杀他,这些年来随随便便可以找到一百个理由,就算当真要杀,也不可能在皇宫里边杀了啊李靖恨不得此刻就奔出承天门,将两个儿子逮住了一顿爆锤看看人家房玄龄的儿子,再看看自己的儿子,若然关中盛行的那句话还真是有道理生子当如房遗(爱ài)呀李二陛下能说什么呢心中不爽是肯定的,老子难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弑杀的皇帝么可是现在刚刚与李靖冰释前嫌,总不能立马就翻脸吧 咬了咬牙,李二陛下笑道“卫公说哪里话,某岂是那般小气之人”
李靖吁了口气,道“多谢陛下,老臣回去之后,定然好生责罚这两个不知所谓的混球。”
李二陛下点点头,深以为然“是应当好好责罚,重一点,别打坏了就好。”
李靖大汗 本来一直郁积(胸胸)中的块垒一朝清除乃是快意之事,可是出了皇宫,看着一(身shēn)白的两个儿子,李靖却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这两个混账的行为,几乎等同于向外界宣告皇帝陛下就是个残忍嗜杀(胸胸)襟狭隘的刽子手也就是李二陛下气量大,若是换了隋炀帝那个暴虐的家伙,说不得就能给他们父子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不是要给你爹收尸么行,收拾收拾,你们爷仨一起上路吧,省得麻烦 李靖老脸(阴阴)沉,两儿子却是喜出望外。
“哎呦,父亲,您没事儿啊”
“呜呜,父亲您可吓死儿子们了您瞧瞧,板车我们都准备好了,哪怕皇帝降罪,(身sh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