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便停在院子门口,一个戴着斗笠的车夫跳下车辕,对守门的兵卒抱拳说道:“在下乃是城北十里坡村民,家中独女不幸染了疟疾,听闻城中亲戚说孙神医在此研制治疗疟疾之药物,故而前来求诊,还请入内帮着通禀一声。”
守门兵卒见这人虽然大晚上的戴着个斗笠奇奇怪怪,但是出言雅致礼数到位,而且能够得知孙神医在此研制药物,那么他的亲戚想必也是长安城的达官显贵,当即不敢怠慢,急忙入内通禀。
刚刚进到院子,便听到孙思邈惊喜的声音响起…
“你说什么?前日熬制的那份药剂起效果了?哎呀呀,这青蒿果然是治疗疟疾之神物,苍生有福矣…”
紧接着,院内响起一阵欢呼。
那兵卒心道:这是药剂研制成功了?
夜色如墨,一队骑士风驰电掣一般赶到延平门。
隆隆啼声在黑夜里分外清晰,守门的兵卒尽皆惊醒,在城门口上借着城门口悬挂的灯笼往下一瞧,顿时吃了一惊。
房俊立在马上,仰起头看着城门口上的兵卒,大声喝问道:“长孙武何在?”
守门的兵卒暗道不好,难不成是长孙校尉得罪了这位棒槌,被人家打上门来?
打不打的咱不管,可别将咱们牵连进去才好…
“回房二郎的话,长孙校尉已然下值,此刻应当已经返回家中,二郎若是寻他,要去他家里才行。”
旁边另一个兵卒接口道:“不过小的听他说今日得了一笔外财,已经派人前去家中谎称今夜当值,实则去了平康坊喝花酒,今晚大抵也会宿在那里。”
长孙武平素人缘并不好,仗着一个长孙家族远房的身份作威作福,手底下的兵卒都敢怒不敢言。这会儿见到房俊明显是要寻长孙武的晦气,大伙儿自然是乐见其成。
打死了才好…
房俊在马上点点头,大声问道:“今日可曾见到一个戴着斗笠的奸细被长孙武捉拿?”
城楼上的兵卒面面相觑,有人道:“戴着斗笠的倒是当真有一个,长孙校尉亲自盘查,不过并非是奸细,已经放走了。”
“放走?去了哪里?”
“不知道,只知道并未入城,长孙校尉与其交谈许久,之后便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房俊心中画魂儿,难道长孙武与那奸细有牵连?
大声道:“速速打开城门,某要入城!”
必须将长孙武尽快找到,才能知道那斗笠男人到底是否奸细,现在何处。
守门的兵卒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为难道:“您可有入城文书?”
长安实行宵禁,入夜之后严禁百姓上街行走,更遑论夤夜入城了,若是没有准许出入城池的文书,任何人也不得出入城。
房俊厉声道:“长孙武与敌国奸细瓜葛不清,事情十万火急,尔等还敢所要文书?若是耽误了事情,你们吃罪得起么?回头尔等派人跟着本官,本官自去京兆府讨要文书于尔等交差便是!”
谁还敢多说什么?
眼前这位可是个混不吝的棒槌,惹恼了他大家伙都得倒霉,再者听到长孙武涉及奸细,全都吓得不轻,赶紧将城门打开放房俊等人入城。可是夤夜放人入城毕竟是大罪,派了两个人紧紧跟着房俊,等着讨要文书。
房俊却不去京兆府,径自纵马在深夜的长安城内一路疾驰,直抵平康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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