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府后宅。
长乐公主拉着高阳公主的手,将早晨的时候自己想要给房俊说情的事情详细说了,更提及父皇不豫的脸色,不免忧心忡忡、悔之晚矣。
高阳公主也慌了…
她是个没城府的,更没有什么野心,坦率随性。
对于自家郎君是不是要被撤职她并不太在乎,京兆尹也好,县衙小吏也罢,总之仍旧是当今驸马,又有什么所谓?她喜欢房俊的才华,喜欢房俊的率真,喜欢房俊屹立在泾水桥头生死置之度外的男儿气概!
至于官大官小,亦或者当不当官,当真无所谓。
她在意的是会不会被打板子…这两年也不知犯了什么邪,郎君似乎与父皇相克,父皇总是看郎君不顺眼,除去郎君在江南那段日子,其余只要在长安,隔三差五的就得被打一顿,真真是旧疤未愈,又添新伤…
长乐公主又是懊恼又是焦急,一脸歉意的说道:“都怪我,若是我当时不表现得那般急切,许是父皇还不会那般气恼,唉…”
其实她心里也没弄明白,为何一开始的时候父皇心情还听不错,偏偏未等自己开口便立马脸色大变,很是暴躁的样子?
仔细想想,自己仅只是欲言又止的想要给房俊求求情,甚至连话都没出口一句呢…
就因为自己想要给房俊求情?
长乐公主摇了摇头,搞不懂父皇心里想些什么。这几年父皇年岁渐长,性子也愈发难以揣度…
高阳公主自己是个没主意的,平素大大咧咧什么事情也不管,反正外有郎君,家里有媚娘,什么事情都妥妥当当,何时轮到她操心?此时慌了神儿,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着去找武媚娘问问,然后才想起来武媚娘自打生产之后身子管一直虚弱不爽利,这会儿才刚睡下,不好将她喊醒再去费心费神。
她只是平素依赖惯了,遇事总有人办理妥当,她自己也懒得去想,却绝对不是笨蛋。
此刻没了依靠,脑筋转动,便琢磨出一点不对劲儿来…
高阳公主狐疑的看着长乐公主,问道:“姐姐还什么都没说,父皇就已经不高兴?”
长乐公主忧心忡忡,蹙起蛾眉:“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高阳公主秀眸眯起,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面前的长乐公主,心中顿生警觉…
今日长乐公主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百褶长裙,“裙拖六幅湘江水”,典雅秀美。乌鸦鸦的秀发盘了一个发髻,插着一支金步摇,满头珠翠,套着一件锦缎褙子,上绣祥纹,下悬玉坠,雍容华贵。
清丽绝美的脸蛋儿薄施脂粉,肌肤晶莹剔透,眉目如画,秀色可餐。
此等绝色当前,即便高阳公主身为女儿家,亦难免心动,若是换了男儿面对长乐公主,想必定然是心旌摇曳、魂不守舍!
再想想自家那个虽然不滥却精力充沛的色胚…
高阳公主整颗心都不好了…
不会是…那种情况吧?
可若是姐姐与郎君之间没什么,姐姐为何要给郎君求情?父皇有为何气恼暴躁?
高阳公主简直不敢想。
她倒不是觉得若是真那般便是天地不容、人神共弃,世家门阀里头小叔子偷了嫂、侄子钻进婶婶的房里、公公扒灰儿媳妇…这种事情不要太多,皇族里头更是屡见不鲜,房陵姑姑不就是跟侄女婿相好,结果被丈夫当场捉奸,将侄女婿给弄死了?
她只是觉得姐姐长乐公主一向都是贤良淑德、文静娴雅,小时候甚至一度成为她的典范,一举一动都要跟着长乐姐姐学。
这样一个传统正派的女子,会被自家那个棒槌勾搭上?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长乐公主见到高阳公主一张俏脸神色变幻,不知心里想着什么,便好奇问道:“你想什么呐?”
高阳公主张口欲言,倏地想起房里还有其他人在,便回头对两个道:“你俩让嬷嬷抱着孩子去旁边房里,我有话跟姐姐说。”
衡山公主对两个胖小子稀罕得不行,想要抱抱也不敢,唯恐被高阳公主嫌弃笨手笨脚,此刻听了这话,顿时欢天喜地拉着晋阳公主,一叠声的催促奶嬷嬷:“快点快点,我们去旁边屋子里玩!”
说着,就要伸手进去摇车抱起老二房佑…
奶嬷嬷唬得脸都白了,这位殿下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哪里敢让她抱孩子?赶紧上去拦住,又在外边叫进来两个侍女,抱着孩子出去了。
衡山公主噘噘嘴,有些不高兴,不过到底还是稀罕孩子,便蹦蹦跳跳的追了出去。晋阳公主娴静得多,先是冲两位姐姐敛裾施礼,然后眨了眨大眼睛,问道:“姐姐们是要说姐夫的事情么?那我也听一听吧。”
李二陛下女儿众多,但是一众女婿当中能够让晋阳公主嘴里喊一声姐夫的,唯有房俊…
隐隐约约的,她也知道昨晚京里发生了大事,与房俊有关,心中自然关心。
高阳公主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