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李二陛下最宠爱的嫡子,晋王李治大婚的利益绝对是皇子当中最隆重、最奢华的。当然,这也跟这两年李二陛下内帑充裕、兜里阔绰有关,以前就算是想要奢侈一把也没那个实力,避暑狩猎、修个宫殿向民部拆借一些经费都被推三阻四,更时不时以魏徵为首的御史言官群起弹劾,谁受得了?
现在花的是他自己的钱,虽然照样会有御史言官叫嚣着勤俭度日来给他添堵,可毕竟还是差了一些意思,李二陛下全当放屁…
婚礼进行得很是顺利,但是繁冗的环节和严苛的礼节导致时间一拖再拖,等到一对新人送入洞房,已是玉兔东升,清冷的银辉照遍太极宫的屋脊宫墙。
太极宫里摆满流水席,山珍海味美酒佳酿不要钱似的端上来,务必令所有来宾都感受到皇家的气度、天子的慷慨。房俊被太子李承乾和吴王李恪拉着坐到主位,以此显示对于房俊的器重以及他们之间的交情。
不过房俊可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进餐,委婉的拒绝了两位皇子的邀请,径自来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从他进来的时候程咬金就在对他招手,与一群武将匹夫喝酒吃肉那才叫畅快!
晋阳公主送给他的吃食早就消化得差不多,现在肚子里就打起鼓,自然是酒到杯干来者不拒。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呜呜喳喳吆五喝六,这特么才是坐席赴宴!回头瞅瞅太子那一桌,全都是皇子贵胄谦谦君子,喝个酒推来让去假模假式,能把人憋屈死…
美酒一杯一杯的毫不停歇的倒进肚子,负责倒酒的侍女累得胳膊都有些发酸。
“处弼那小崽子就要奉调回京,现如今是正五品定远将军,在宫里当个亲勋翊卫羽林郎将也没啥意思,不若你在京兆府给安排个职务,跟着你混?”
程咬金端起酒杯大咧咧的跟房俊碰了一杯,说道。
房俊干了杯中酒,奇道:“处弼回京了?这么一点就好,都是好兄弟,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何用程伯伯操心?”
程咬金嘿嘿一笑:“那小子不是脸嫩嘛,说什么现在你这边也是压力很大,不愿意给你添麻烦。叫老子说呀,那就是放屁!啥叫兄弟?兄弟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不能帮我挡刀,有点事情就唧唧歪歪推三推四,那能叫兄弟?老子跟他说房二郎不是那样的人,那小子像头倔驴一般就是不听,差点被他气得半死!你们说着小崽子这么个倔强法儿,特么像谁了?”
房俊大汗…
头回听说,原来好兄弟就是用来顶缸、用来挡刀的?
不过你若是细细品味,话糙,理儿还真就不糙!
天天喝酒吃肉寻欢作乐,遇到点事儿就往后退,那能叫兄弟?
比房俊脸还黑的尉迟恭哈哈笑道:“老程我跟你说,你家那一窝小崽子,还就这个处弼老子看得顺眼,平常不吱声不吱气的,关键时候有担当有烈性,随我!”
见到有人赞扬自己的儿子,程咬金自然高兴,别看他骂的凶,可自家儿子有出息谁不高兴?举杯跟尉迟恭碰了一下,咧着大嘴笑道:“这么多年,你这老黑总算说了一句让某心情舒畅的话语,来,饮圣!”
“饮圣!”
满桌子的武将碰杯同饮,气势汹汹。
程咬金喝了酒,啧啧嘴,觉得有些不对劲。
程处弼那是我儿子啊,你要是说脾气像你这没毛病,但是刚刚尉迟恭说的却是“随他”…
混世魔王顿时恼了,“砰”的一拍桌子,牛眼瞪得好似铜铃,瞪着尉迟恭怒道:“尉迟老黑,你特娘的啥意思?占我便宜是吧?”
尉迟恭莫名其妙的看着忽然发飙的程咬金:“你这是吃错药了?我没招你没惹你,凭啥骂人?”
“那你说说,为啥说的儿子随你?”
“有吗?”尉迟恭一脸懵逼,环视左右,求证道:“某说了这话?”
李大亮大点其头,做了人证。
尉迟恭有些尴尬,刚刚说话没过脑子,可他也没别的意思啊!你程咬金这么大光其火的智者我的鼻子骂,不是打我的脸么?就算我说错了,也不至于这般过分!
尉迟门神也是个暴躁性子,焉能受得这份鸟气?
当即也拍了桌子,怒道:“某就说了,你能咋地?某又没说错,你那儿子比你强多了,现在谁不知道房二这个京兆尹压力巨大,到处都是敌人?也就你这个没长心的混蛋能说出让房二安排职务的话语来,你这是做长辈的姿态?”
两个脾气火爆的家伙杠到一起,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眼珠子一个比一个瞪得大,露胳膊挽袖子就要战在一处…
房俊这个无奈呀,赶紧拉架,劝住尉迟恭道:“尉迟叔叔休要担心,小侄堂堂京兆尹,还能管不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京兆府衙门里头我说了算,安排个职务算得了什么?谁敢叽叽歪歪,立马收拾他!”
程咬金挑起大拇指:“这才叫爷们儿!你尉迟老黑长得倒是五大三粗,胆子其实比耗子还小,都比不得你家的那两个娘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