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却没有再说什么。
他对房俊是信任的,也知道房俊对兕子宠溺得不行,根本没想过房俊居然敢再兕子这件事上骗他。
而孙思邈的名声更是天下皆知,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手段。
既然是孙思邈所说,那自然比宫中这些当初对长孙皇后发病之时束手无策的庸医强上百倍。
“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天意?要常吃海鱼么?”
李二陛下蹙起眉头:“长安距离大海何止千里?虽然水运方便,可毕竟路途遥远,海鱼运到长安难免就不新鲜了,这倒是个问题…”
房俊道:“陛下不必担忧,回去之后,微臣便叮嘱水师那边专门调拨出十条新式快船,海鱼捕上来之后第一时间放入船舱水槽,用冰块降低水槽温度可保海鱼能够尽量活的时间长一些,这样快船抵达长安的时候,海鱼应当还是新鲜的。”
李二陛下点点头,只是这个法子奢侈了一些。
以前的冰块都要在冬季储存起来,数量有限,这般长年累月的由江南华亭镇往长安运输海鱼得消耗多少冰块?就算是皇帝也用不起!
不过想起房俊的制冰之法,也就释然了。
不过李二陛下旋即又问道:“夏日如此运输尚可,可是冬季黄河、渭河皆会冰封,岂非耽搁了时间?”
房俊也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倒是忽略了。
想了想,房俊说道:“那就修一条路呗,官道现在可直抵潼关,由潼关沿着渭河修筑一条便道直达长安,也费不了多少事儿。”
李二陛下差点气笑了:“这么长一条路至少百余里,沿途多是河滩山岩,没有个年休想修成,不说动用多少民工,耗资就得十几万贯,你居然说费不了多少事儿?”
房俊不屑道:“您指着工部那帮官老爷,可不得修到猴年马月?来年开春,微臣出资来修,不用朝廷出一文钱。”
开玩笑,有了火药之后修路还是难事么?
朝廷里这帮尸位素餐的官老爷脑子一点也不灵醒,火药能炸毁城墙,难道就不能开山碎石?
李二陛下沉默了一下。
说实话,他有些嫉妒。
娘咧,老子身为帝王,也没有奢侈到顿顿吃海鱼吃海鲜的地步啊!房俊这个小王八蛋是不是要将晋阳公主宠上天了?为了晋阳公主吃到新鲜的海鱼愿意特意修一条路?
这不是花多少钱的事情,修一条路要过水搭桥要封山开道,耗费的心血才是最重要的!
难不成这个小王八蛋对朕的兕子有什么企图?
看了看兕子,清秀的脸蛋儿已经有了一些美人胚子的模样,可是脸颊上那点婴儿肥显示着年纪也太小了点儿!而且房俊在这方面的名声一向很好,除了家中的妻妾之外绝不沾花惹草,哪怕是是不是的逛逛青楼也是以打架为主…
房俊这方面的人品是有保证的,李二陛下这才舒了口气。
或许只不过是对于没娘的孩子更多的恋爱吧?
想到此,李二陛下心中又勾起了愁绪…
颓然叹气,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切记照顾好兕子,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回来吧。修路的事情,来年开春再说。”
“诺!那微臣这就告退了?”
“去吧。”
李二陛下挥手撵人。
房俊领着两位小公主告退。
公主出行,哪怕是一切从简也得有一套规矩,折腾了半天,一辆马车才在禁卫的护送至下前呼后拥的驶出朱雀门。房俊则骑在马上跟着马车,时不时的跟两个小丫头说说笑笑,一盏茶之后回到房府。
府中早已接到报信,说是两位公主驾临,自然是中门大开,房玄龄和卢氏以及家眷都穿戴整齐在门前迎候。
这是规矩,哪怕两个公主那么大一点儿,哪怕房玄龄贵为宰辅,阶级的天然差距放在那里,礼数一点都不能轻忽。
“臣房玄龄,恭候两位殿下。”
房玄龄长揖施礼。
车帘掀开,晋阳公主扯着衡山公主的手儿,笑盈盈的下车,对着房玄龄微微一福,乖巧的说道:“房伯伯免礼,本宫和妹妹唐突造访,还望伯伯不要嫌弃。临出宫的时候,父皇还叮嘱兕子给伯伯问好呢。”
房俊诧异的瞅瞅一本正经颇有些端庄贤淑模样的晋阳公主,真没看出来小丫头一板一眼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高阳公主上前扯住两个妹妹的手,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她是姐姐,按理用不着来迎接妹妹。可是房玄龄、卢氏都出来了,她不来好像自认身份比房玄龄高一等,有些不妥。
衡山公主嘴快,嚷嚷道:“姐夫要带我们看金鱼,十七姐,金鱼在哪儿呢?我要看!”
高阳公主俏脸似笑非笑,瞥了房俊一眼,扯着两个妹妹笑道:“那行,跟姐姐来。”
带着俩位小公主向府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