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萧瑀更是与江南士族怨隙加深。
无论如何做,都是里外不是人…
房府一片愁云惨雾。
房俊与牛渚矶被数万山越围困的消息传来,房府上下全都惊骇欲绝。
怎么会这样?
卢氏哭天抹泪,房遗直唉声叹气,武媚娘双眸赤红,紧紧咬着樱唇,高阳公主却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快抽了…
房遗直一脸悲戚:“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只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留得清白在人间…二弟好文采!铮铮铁骨,烈烈雄风,古之忠烈,莫过于此!以往为兄只以为二弟喜好黄白之物,性情卑劣,不似同道中人。今日方知二弟看似浮华,实则内有锦绣,愚兄不如矣!生要得意抒怀,死亦轰轰烈烈,正所谓死得其所,呜呼哀哉…哎呀!娘为何打我?”
正深感二弟乃忠烈国士深深敬佩的房遗直,被卢氏操着一根鸡毛掸子劈头盖脸的一顿狠抽,大骂道:“读书读傻了是吧?就这么盼着你弟弟死?还死得其所,还呜呼哀哉,老娘今天就先打死了你…”
“哎呀,娘啊别打了,哎呀呀,我错了啊娘…”
房遗直愚孝,被打了非但不敢还手,连躲闪都不敢,只是抬着手臂护着脸,被卢氏一顿狠抽,鸡毛满天飞…
他叫得凄惨,家人却每一个上前劝阻卢氏,就连妻子杜氏都对其怒目而视。
这个口不择言的可恶家伙…
卢氏打了一阵,见房遗直也不躲闪,忽觉悲从中来,若是二儿子再此,自己打一下就要雪雪呼痛逃之夭夭了吧?
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卢氏将鸡毛掸子丢在地上,回身坐到椅子上大哭:“我那苦命的儿子啊,怎么就非得要去江南…可怜你这娇妻美妾,连个血脉都没留下啊…”
屋子里气氛愈加悲切。
哭得泪人儿一般的高阳公主忽地站起,叫道:“本宫这就回宫,让父皇发兵南下,救援郎君…”
一直脸色阴郁未曾出声的房玄龄,此刻说道:“殿下稍安勿躁,军国之事,陛下自有定夺,萧瑀既然主动请缨南下,想来必是心有成算。”
高阳公主愣了一愣,也知道房玄龄所言不虚,皇帝岂会坐视自己的臣子被山越人围杀?
可惜江南路远,亦不知郎君现在情形如何,是否抵挡得住山越人的围攻,还是…
一直纤手自身后伸来,轻轻的揽住她的腰肢。
高阳公主回头,便见到武媚娘那一双红肿的眼睛。
两个女人都是悲痛拒绝,相拥着搂在一起,抱头痛哭…
房玄龄心中恻然,满是悲痛,站起身说道:“老夫执掌中枢多年,幕中岂能无忠心之士?老夫这就给江南的旧部去信,务必令其出力周旋。”
言罢,大步离去。
老好人房玄龄,此刻也是怒火填膺!
真当一朝宰辅是个摆设?
老虎不发威,真当是病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