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殿。
长孙焘望着元武帝眼下的黧黑,忍不住笑了起来:“臣听说昨夜冷宫闹鬼,不仅有鬼魂交谈的声音,而且还有鬼火亮起,相当瘆人。”
元武帝又打了个哈欠:“皇叔,要朕说,这事还得怪你,没事和皇婶少爬屋顶,省得教坏了灵灵。”
“你不知道,那冷宫阴深恐怖也就罢了,关键是蚊子还多,叮得朕浑身是包。”
长孙焘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昨夜冷宫闹的不是鬼,是陛下和灵灵姑娘呀?”
元武帝叹了口气:“唉,别提了,这幽会的确有几分甜蜜,但是喂了一晚的蚊子,只为了盯着头上那几颗星星,也是无趣。”
“不过那小老鼠高兴就好,平日也没怎么陪她,朕这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长孙焘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一封信递到元武帝面前:“陛下,您看看臣偶然到手的信。”
元武帝展开一看,目光刚扫了几眼,随即把信拍在桌子上:“这淑妃,的确是个人物,刘太傅那么古板的一个人,都能成为一个没脑子的媒婆,可见她的煽动之功不容小觑。”
长孙焘摇头:“如果这封信真出自她的手,那的的确确有几分本事。”
“陛下,你看这信不仅包含了说服刘太傅的内容,还顺理成章地把如何说服其他朝臣与刘太傅一起奏请的方法都写了进去。”
元武帝惊叹:“是啊,只怕刘太傅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做了这样的事情。”
长孙焘笑道:“但还得感谢刘太傅这么一闹,朝中的确该换一批人了,无论他们曾经政绩如何出众,如今发挥不了作用,那便该退位让贤。”
元武帝叹了口气:“朕想不通啊,皇叔,你说这些官员,许多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如今的位置,那些股肱之臣,谁没有过斐然的政绩?”
“怎么攀上高峰后,他们就失去了曾经的坚持呢?要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要么结党营私玩弄权术,要么老而昏聩糊里糊涂!”
长孙焘道:“这事,也不只是他们自身的原因,一把原本锋利的刀锈了,使刀的人也有责任。”
元武帝颔首:“所以,得经常磨刀呀,磨过之后的刀还能用,那便继续用,要是用不了,也只能换一把。”
长孙焘目光放到信上:“暂且还不确定淑妃的目的,究竟是她想要得宠,所以才撺掇刘太傅做了这么一出傻事,还是另有目的,目前尚未查清。”
元武帝双眼一眯:“淑妃身上,有几分白漪初的影子。”
“白漪初?”长孙焘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元武帝端起茶盏猛喝一口,困意依旧很浓:“别忘了,朕以前可是被那女子眯得七荤八素的,她的事朕费了很大的心思去查过。”
长孙焘沉吟片刻,问:“陛下打算如何?”
元武帝掀起眼眸:“朕认为不该将这样的女人放在身边,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反咬一口。”
“朕会寻给由头,把她打发出宫,如若她安安分分,以后自会给她个合适的安排,如若有问题,自然也给她一个合适的安排。”长孙焘深吸一口气:“目前的心头大患,还是帝释天以及命师,总觉得他们要干一件大事情,但却又揣测不到。”
元武帝把一封信件推到长孙焘面前:“皇叔,明邕刚来的信,你看看。”
“这……”长孙焘眸色微惊,“这理由虽然荒唐,但却不是没有任何依据。”
元武帝不以为然:“这世上或许存在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但朕不相信有仙妖魔鬼的存在,命师想成仙,纯属胡闹。”
长孙焘眉头拧起:“信上说命师或许想用十数万人的性命献祭,铺成他的登天之路,而且还提到臣与太叔妃或许也是那献祭的条件之一,但越国公却没说他是怎么得知这份消息的。”
元武帝含笑:“明邕并非简单的人,如果是他,能查出来这一消息,也就不足为奇了。”
长孙焘问:“陛下,这信可有其它人看过?”
元武帝道:“你知,我知。”
长孙焘敛下眼睫,陷入沉思之中。
许多线索串在一起,他有了大胆的猜想。
但这尚未成熟的想法,他并未告诉元武帝,只是亲手把信付诸一炬。
元武帝又灌下两口茶水:“皇叔,北齐十数万俘虏,实在不能拖了。”
长孙焘神色端肃:“如若命师非要十数万人命,如果不是俘虏,那便可能是百姓,亦或是我们的战士。”
“所以尽快解决俘虏是一方面,在他们做这些荒唐事之前阻止他们,才是彻底进解决此事的方法。”
元武帝叹了口气:“难就难在,找不到命师的藏身之处,曾经他能将荥阳王藏起来而不被朝廷知晓,如今他也能躲起来而不被找到。”
长孙焘道:“此事并非难如登天,臣与太叔妃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