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言连忙打断,气势汹汹地道:“你再胡言乱语,我打断你的腿!”
流朵没有管他,揪住司马玄陌的衣袂,声情并茂地道:“公子,你救我一命,我怎会害你?事实上,是沈公子的父母以为你对沈公子图谋不轨,想和沈公子发展一段禁/断之恋。”
“而沈公子为了在父母面前证明你是个正常的男人,自作主张请他们去给你提亲,他们为了让你赶紧断了对沈公子的念想,事情前因后果都没问清楚,就去提亲了。”
“而沈公子怕你中途醒来,影响提亲大计,这才用药把你迷晕,让这件事情板上钉钉,再无更改可能。”
沈景言见事情败露,这才心虚地低下头,小声地道:“司马兄,你听我解释。”
司马玄陌开启“我不听我不听”模式,顶着一头乱发,气冲冲的离开了大长公主府。
见司马玄陌被气走了,沈景言不但没去追,反而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流朵击了个掌,夸赞道:“朵朵真厉害,演得像极了,本公子一言九鼎,等风波过去,就带你出府玩耍去。”
原来,这是沈景言与流朵合演的一场戏。
昨夜他威胁流朵不许声张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流朵故意在司马玄陌面前露出“破绽”,什么卷银逃跑之类的都是假的。
目的就是让司马玄陌知晓他们的“阴谋”,沈景言认为,趁司马玄陌没缓过来时让他知道,比等着他日后发现再提刀上门算账强。
相识且相处多年,沈景言早已对司马玄陌的性子了然于心。
只要他想,司马玄陌完全会被他玩弄,不,玩弄于股掌之间。
司马玄陌因宿醉,脑瓜子嗡嗡的,乍然知晓自己被好兄弟坑骗,他一时有些缓不过劲来,第一反应便是去太叔府找董穗解释。
可此时解释就等于不负责任,醉酒则等于为不负责任找的借口,这会伤害到董穗。
不去解释吧,他又觉得亏得慌,整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满大街地乱窜。
恰逢陆明邕上朝归来,在大街上遇到蓬头垢面的他,还以为他昨晚掉猪窝里和猪睡了一宿,连忙下马关怀他:“表哥,你怎么回事?”
司马玄陌暂且未在朝中领要职,朝会他可去可不去,比起陆明邕的勤奋,他显得又懒散又随意。
闻言,他如丧考妣:“明邕,我定亲了。”
陆明邕笑逐颜开,发自内心的为他高兴:“这是好事啊!怎么?不满意未来嫂子?”
司马玄陌把如何受沈景言坑骗的过程向陆明邕诉说一番,本以为会换来陆明邕的同仇敌忾,没想到却得到他公正且冰冷的几句话。
“你要不愿意,那退了也成,只是董姑娘她受过一次伤害,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你这一次……”
“不过我肯定是站在表哥这边的,如果表哥不好意思说,我可以帮你开口,等会儿我就拿一笔银子,甩到董姑娘面前,告诉她你昨晚酒后乱事,做不得数。”
陆明邕这么一说,司马玄陌反而犹豫了,他不觉得自己能狼心狗肺到可以伤害那温柔似水的姑娘。
最后,他耷拉脑袋,认命地道:“算了,成亲就成亲,谁怕谁。”
陆明邕望着他不由自主勾起的唇角,忍不住摇摇头——装什么,明明就很乐意。
得知司马玄陌没有亲自去提亲,陆明邕打发人回府告诉珍璃郡主他会晚归,拉着司马玄陌去了飞鱼陆晟留下来的花店。
陆明邕把钥匙递到他手中,向他解释这花店的由来,然后道:“我与阿芷都不喜欢侍弄花草,恰好董姑娘喜欢,你拿着钥匙去找董姑娘吧,也免得陆叔留下来的花草被我们糟蹋了。”
司马玄陌接过钥匙,准备转身就走,却被陆明邕给拉了回来,而后带他去澡堂洗干净,又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等司马玄陌与陆明邕道别,来到董穗面前时,已是傍晚时分。
暮色苍茫,鸡栖敛翅。
司马玄陌把钥匙递到董穗手里,却是结结巴巴,半响都没有说出一个字,一个劲地重复:“花店……花圃……”
董穗也很紧张,握住钥匙的手抖个不停,可她并未像司马玄陌那样手足无措,表面看显得十分从容。
她望着眼前脸红得像鸡冠子的男人,柔柔一笑:“殿下,这是送我的吗?与花有关吗?”
司马玄陌的心顿时静了下来,董穗的声音,就像拂过心田的春雨,滋润干渴焦躁的情绪。
他终于能像正常人那样,把话说完整,说清楚:“这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人留下的花店,里面有很多稀有的花草。”
“本来是明邕在找人打理,可那些花匠太不成行了,花草枯了许多,你能不能接下这个烂摊子,去照顾那些花草?”
董穗柔柔一笑,欣喜地点点头:“我会努力,不让故人的心血白费。”
司马玄陌不停地踢着脚边的东西,直到把一座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