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幽深深,池塘里传来阵阵蛙鸣,夜空如洗过一般,每颗干净的星星都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月光清晖铺了一地,整个大地笼罩在银白色的纱幔下,静如处/子。
赫霞公主眼前赫然是一个黑衣人,她身姿绰约曼妙,覆着黑色的面纱,悄无声息地背对着赫霞公主。
她,不知什么时候潜进来的,这让赫霞公主胆战心惊。
“多年的闺中密友,这就把我忘记了?”黑衣人说话了,声音很软很轻,但对于赫霞公主来说,不异于地狱恶鬼。
“你不是……不是死了吗?”赫霞公主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死,但也和死差不多了。”黑衣人转身,轻轻把面纱取下,赫然是已经“死去”的白漪初,她仍有着美妙绝伦的风致,只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那伤口很长,从左边的额头蜿蜒到右下颌,沿着右边的脖子到锁/骨,仿佛无限延伸进她的衣裳里。
昔日天下第一美人,如同一块无暇的玉,只是多了裂痕之后,再名贵的玉璧,也变成一块廉价的破石头。
惨白的月光拉在白漪初的脸上,赫霞公主心跳加速,竟被这无比惊悚的一幕吓得不淡定了。
白漪初盯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眼里尽是嘲讽:“昔日草原最璀璨夺目的一颗明珠,如今却被困在这狭小的屋子里,无人问津,带着未出世的孩子苟且偷生。公主,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赫霞公主反唇相讥:“那么你呢?为了一个男人,引以为傲的容貌尽毁,值得吗?”
白漪初面目狰狞,那道还没完全愈合的伤疤无比随着脸庞的肌肉抖动,显得她无比狠厉:“我从来不是为了男人,我为的只是我自己。”
赫霞公主缓缓坐下,抚着大肚子嘲讽地看向白漪初:“是了,你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说到底,为的只是你自己罢了!从来都只是你自己。不过这次选错了垫脚石,反而摔得遍体鳞伤。怎么?都这样了还不安生?还做着你权御天下的春秋大梦?”
白漪初唇角嘲讽地挑起:“成佛与成魔只是一念之间,就在那把利刃划破我的面颊时,我就已经不是人了。尽管如此,我却不会放弃追逐我自己想要的,反而是你这个懦夫,曾经是那么风光得意,现如今却甘愿困在这里,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狗一样。”
赫霞公主淡淡下结论:“你果然不是人了,你是疯狗,只有疯狗才会对着所有人乱吠。白漪初,本宫真可怜你!你们大秦有句话,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本宫,有什么事么?”
白漪初轻轻抚着脸上那刚结痂的疤,表情疯魔,声如鬼魅:“我们不是好姐妹吗?我当然来帮你了。”
赫霞公主道:“你又憋着什么坏水,说出来听听。”
白漪初开门见山:“原来你一直这么想我的啊?亏之前还一声声姐妹叫得香甜。”
赫霞公主道:“不过是互相利用,白漪初,赶紧收起你那阴阳怪气的样子,本宫看着实在瘆得慌。”
白漪初道:“你还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凭你的聪明才智,怎么会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生不下来,你还这么精心的养着,就不怕到时候一尸两命么?”
赫霞公主笑容一僵:“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漪初道:“我想说什么,你心里一清二楚,不是吗?公主,虽然圣祖皇帝有一半的胡人血统,但他登上宝座,除了他是成祖最心爱的原配发妻嫡出的唯一子嗣外,还有着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雄才大略,一群兄弟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被打得服服帖帖。他的强大让人不得不忽视他的外族身份。”
“但是你呢?你在大秦举目无亲,母家远在千里之外,疼爱你的人早已经老迈,你那风年残烛的老父皇,根本给不了你任何回护,你却还天真地以为,自己能保住肚子里这块肉?公主,别天真了,太子不会允许你生下有一半异族血统的孩子。”
赫霞公主深吸一口气,紧握的拳头显示她已经被白漪初的话影响了。
“白漪初,当初你能发现淇王妃手臂上的守宫砂,驱使人在宫里用一碗汤把淇王妃的守宫砂给泼没了,现在你又能偷偷地摸进太子府,在我面前说这番刺耳的话,说明你不是手里有人,就是背后有靠山。”
“本宫从来没有小看过你,你这种人根本不会做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找到这里,必然有什么让你不得不来的事,铺垫已经做了这么多了,不妨直接说出来如何?这种藏头藏尾的模样,实在让人恶心反胃!”
白漪初伤心地道:“老朋友许久没见,想多跟你说几句话,都被你埋汰,真是太让人伤心了。不过既然你这么直爽,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长孙焘想要我的命,那个杀手就是他府里的长史谢韫,在我被砍的瞬间,我看出了他的身份。”
“现在定北侯府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想上北疆投靠兄长,奈何淇王府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