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事,就是大姐姐相看人家,叫了我们姐妹一道作伴。”
张爱英秒懂,相亲这种事是自古有之的。但凡有点人情味的家庭,也不会真不让小儿女见上一面就直接定下亲事。但也毕竟是古代,自然是不可能大剌剌就让男女直接见面,通常都是找个上香之类的由头,由两家长辈牵头领着,于人群中见上一面,开明点的还会让他们说几句话,这也就是相亲了。
“那是去上香了?”
“不是,去的白云观。说起来,白云观丹桂飘香,去赏桂折桂的人极多,今儿没得空,赶明儿我再去折些回来插在家中。”
张爱英都点头称是,又问起乔多禄学堂里的事:“萧夫子给你们放了这么多日的假,可是家里有什么事情?”
按照常例,中秋最多放三天,勤勉的夫子只给学堂放一天假,就要督促学生赶紧学习。
“我正要跟娘说,萧家大娘子出嫁,婚期就在节后,所以萧夫子给我们也多放了几天假。”
张爱英:“这可是大事,那得送点贺礼。正好节礼之前忙着还没送是不是?干脆就加厚一点,一道送过去。”
她不仅是口头说一下,之后还检查了一下备的节礼,从自己这边又添了几成,第二日还和乔多禄亲自去萧夫子家送了节礼,还带上了胡琏。
“之前就想过让你跟禄哥儿一道入学,不管能学成什么样,以后你都要陪在禄哥儿身边的,多学点没坏处。”
胡琏本身就认字,只是囿于后天环境,能基本的识字算数就算不错了,四书五经什么的压根儿没有机会正经读过。而送他去学堂一起学习,则是张爱英跟曹凤莲之前就说好的。虽说奴仆不能科考,但要是胡琏真有那样的才华和读书天赋,便是给他脱了奴籍应考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眼下胡琏还是奴仆之身,谁都知道他就是乔多禄的小厮,就算萧夫子授课再怎么“荤素不忌”,要把胡琏塞进去,还是要提前好生说一下,如果真不同意,那就另说。
到了萧家,乔多禄给老师见礼,萧夫子的妻子杨氏招待张爱英。
因为家中一串女儿,也算是人丁众多,萧家境况也还是算比较拮据的,所以对提了这么多礼物来的张爱英,杨氏非常给好脸。
“你们真是有心了。多禄这孩子在学堂就很聪明听话,我已经不止一次听郎君夸他,这孩子对长者也恭敬,每次我见了也是非常喜欢,说真的我都羡慕,有乔小郎君这样的儿子,乔太太真是好福气啊。”
对着父母夸孩子是准没错的,而且杨氏也不是违心乱夸。说真的,要不是乔多禄已经成婚,她都恨不得把自家女儿嫁一个过去。不说这孩子生的仪表堂堂,郎君也夸他读书天赋惊人,在学堂还不到一年,郎君甚至说出了他明年就能考中秀才,现在努力就是为了尽可能争取案首。
杨氏虽然只是略识几个字,但好歹看着自家郎君开办学堂教授这么些年,她知道城里秀才没有在村里大家以为的那么难考,但案首却是很不容易的。
不过遗憾归遗憾,若是乔多禄明年考秀才真能夺得案首,不,哪怕不是夺得案首,只是考中前几名,也能为自家郎君的学堂扬名。更别说乔家每次送来的礼物虽然不是价值最贵的,但也总是很实用,礼物也不能算薄,看在这些的份儿上,杨氏都愿意对张爱英多些笑脸。
张爱英客气几句,当然不会直接应下,以封建时代奉行的中庸之道,人还是要谦虚一些的,所以她哪怕话语中承认自家孩子的努力和优秀,也得态度谦虚,顺道夸夸萧夫子:“那不只是我,是我们一家都有福气,主要还是感谢萧夫子……”
很快商业互吹完毕,张爱英顺势就提起想让胡琏进学堂的事。
杨氏皱起了眉头:“学堂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向来是不管的,这件事还得听郎君定夺。”
“这我知道,这事我禄哥儿也会跟萧夫子说的。”张爱英点头,看出杨氏的为难,便继续,“我也知道萧太太所虑为何,阿琏的确是照顾禄哥儿的,我们本也不求能让阿琏读个什么大名堂更甚科考,只想有个机会能进学堂,听一听夫子的教导,嗯,主要还是能在学堂里就近照顾禄哥儿。”
萧夫子有忌讳不收奴仆为学生,但不明着说学生,只说是跟着乔多禄一起的书童,除了坐在学堂里其他根本不用在意,这样就不用担心被人说道了吧?
“我这也是妇道人家的浅薄之见,实在是关心孩子的下下策。萧夫人想必也听说过,我家禄哥儿打小身体就不怎么好……”张爱英作势抹抹眼角,“麻烦萧夫人帮忙劝一劝,实在不行也便罢了,可若是能让阿琏也进学堂,我真是感激不尽。”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不够,还得诱之以利。
看着杨氏摇摆不定的踌躇表情,张爱英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锦盒:“听闻萧大娘子不日成婚,我便忝居长辈,也给大娘子一份添妆,还请萧夫人勿要嫌弃。”
张爱英看得分明,杨氏那双眼睛可说是嗖一下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