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气氛阴转晴,张爱英也没把这事儿瞒住曹凤莲,主要没必要,自己从烟云阁出来时修炼不到位,没做好表情管理,不说出来还让人跟着提心吊胆,而且,这既然迟早都要说的事儿,早点让人知道安心也不算什么。何况现在胡家人都是自家人,曹娘子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是能保密的。
曹凤莲听过后点头:“原来如此,不过这件事确实有利有弊,太太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就好。”
他们就是下人,生死存亡都在主人一念之间,要是主家有意征询意见的时候问问还好,没有这种意思的时候,越俎代庖提意见建议那都是吃饱了撑的。
张爱英也确实没有问他们意见的意思,说完这件事,她自己心中都放下了,又问道:“胡琏呢?之前让他打听的事可有眉目了?”
让乔有银去偷花的是陈秀玉,对这个陈秀玉张爱英没有多大印象,但说到罗美香她就熟了,陈秀玉就是罗美香和陈水生的女儿。去年陈水生家老大定亲的时候还邀请过张爱英,当时出于各种考量张爱英没去参加,后来她自己忙着,家里日子也越来越好过,罗美香回村儿几次,大概是见到她日子过得好就堵心,后来就不怎么回村儿了。甚至就连过年祭祖的时候,陈家也都只有男丁回来举行了仪式就走了。张爱英都已经许久都没见过罗美香了。
知道跟罗美香有关,张爱英第一个想法也是觉得这罗美香是不是又抽风了,因为嫉妒就想给她搞点破坏。不过理智上她立刻否决了这有些离谱的猜测,还是想着让人查一查。
陈秀玉回村儿也就是小住几日,性质跟她亲娘有得一拼,多少有点回来乡下秀优越感的意思,每次都是展示完了就回去了。所以作坊出事后,她已经不在村里。而且,就算她在,张爱英也不能因为乔有银一句话就跑去找人对峙。
不过私下查也很快有结果,主要也是有作坊工人配合,按图索骥非常容易,一查下来,原来作坊里偷卖出去的那些鲜花最终主要都是流向了陈家。
当时张爱英就觉得奇怪,陈家好端端买这么多鲜花干什么?她在乡下,查这些不方便,就交给了姜琬,而要出去跑腿打听消息,自然就是胡琏的事。
“陈家制作了一批香包,七夕的时候有在县城贩售过,但量不大,主要还是都随着行商卖出去了。昨儿我才从人口中得到了确定的消息,那些行商带出去的有一半都是香包。”
张爱英立刻就明白了。
上辈子流行的香水什么的,都是舶来品,气味太浓,主要是那些西方人用来掩盖体味的。而黄种人没有那么重的体味,所以哪怕后世香水各种营销也没有攻占花国社会主流,大多数国人并没有喷香水的习惯。但这并不代表花国人就不懂香。实际上,相比西方人直接喷身上的香水,花国制香玩香的历史更为源远流长,且才不是这样的简单粗博。从香薰到香囊,那是应有尽有。只不过这些东西,可能是门槛太高,而且对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来说并不是刚需,还真没有如体味重的西方人那样搞出各种品牌营销来割韭菜。
“这陈家忒不地道,若是真想买花,也该正经寻了我们商谈,怎么行这种鬼祟之事?”
之前查陈家的时候,姜琬就直到如今这位陈家主母罗美香以前做的那些事儿,对自家婆婆可是很不好,如今又听他们真的行这鬼祟行径,自然语气就更不好了。
“怕是猜到了商谈也没用,我们如今的情况,又哪里有多余的花卖给他们?”
作坊的鲜花产出现在看虽然还有剩余,但实际上张爱英还还要继续开店开作坊,对鲜花的需求量只会更高,哪里还会有多余的卖给别人?
何况,就算有多余的,张爱英也并不想卖。她要打造的不说跟烟云阁那样成为顶端奢侈品,就算是个中端品牌,那想快点打出名气也肯定少不了噱头,哪怕是在后头的售卖中,想要维持与众不同的格调,除了本身质量之外,原料物以稀为贵更是一个非常好的卖点,她怎么能让鲜花泛滥呢?
这些姜琬其实也是明白的。
“那他们这样还是不对,而且也太阴险狡诈了。还把作坊都给闹得天翻地覆了。”
可以说作坊会出这么多是非,有很大原因就是陈家在外的利诱。
张爱英当然也知道陈家这居心不良,但也不能将作坊的一切都归咎于人家。非要说那人家也只是合理利用了人性而已。谁让作坊里那些人经不起诱惑呢?须知外因如何影响,但真正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内因啊!
姜琬年轻气盛:“娘,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吗?难道不用向他们追讨赃物?”
“已经向偷盗者索赔了,赃物……”张爱英摇摇头,“就真是赃物,人家也早都销赃了。再说,此事已经公布出去,相信能想明白的都会想明白的,陈家造的孽,还是得自己承担。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我们也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之前那些人为了陈家开出的条件行偷盗之事,如今被揪出来可谓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