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哒哒而来,有呵斥声伴随扬鞭声一同破空,让原本剑拔弩张,几乎已经要缠斗在一起的两方人马都被惊了,齐齐扭头,个个懵逼。
只有宋里正一颗心终于是落到了实处,这救兵总算是来了!
“大过年的也不消停,一个个的这是要干什么?”
方东明直接闯过来,高头大马的冲击,让两方人都不得不往旁边后退闪避。于是本来还可能要凑到一起火拼的人,也完全被冲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方阵营。
“吁!”马蹄几乎要落在大门之上了,才被紧急勒停。
方东明轻轻一跃翻身下马,马鞭在手里对着众人轻轻一扬:“不过日子了?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想干什么?眼瞅都要过年了也不消停,是想给衙门找点事啊?”
“方爷,你总算来了。”宋里正说话都带上了泣音,“你看看,这马家堡的纠集了这么多人打上门来,不是我们要惹事,是他们都欺到门上了,我们也是没法子呀!”
“我们要不这么拦着点,他们都要破门而入了,你看看他们这样,简直就是强盗,方爷,你来了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你看看,这乔二家今天串门去了,这群贼人就来砸门,我身为板桥村里正,哪里能容忍他们这般猖狂?只是我们也是万万不敢聚众斗殴的,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们都是老实百姓,我们害怕啊,方爷,方爷,你们来了就好了!”
宋里正说是害怕,但这一长串话说出来却是让愣在一边的马大虎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这死老头子当真是会演!端得做出一副妇人姿态,倒是把事情都往他们身上推了!
方东明当然看得出来宋里正的那点小心思,不过他说的倒也不算错,他就没反驳,只是提醒了一句:“我只是个捕头,不用叫什么爷不爷的。”
“是是是,方捕头,方捕头,你这来得正好……”
宋里正还在说,但方东明已经转头看向了马大虎,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马少爷,你这阵仗挺大啊!”
“不敢不敢,方…捕头,误会,都是误会。”马大虎再如何高傲,对上衙门中人,也不得不低头。
他先是上前作了个揖,然后伸手一指宋里正:“方捕头,你可别听他说的,什么叫我们打上门来,纯属一派胡言!我们是有事而来,是来拿人的。”
知道方东明来者不善,他再不敢拿逃妾那一套来忽悠人,否则要他拿文书他如何拿得出来?
所以他只说:“那刘家湾有一户人家与我家有些过节,伤了我,你看,这儿、这儿……都是那刘冬打的。也是我莽撞了,挨了这打,我这口气咽不下啊,所以我这才想着要报复回来——嗳嗳嗳嗳,我可没真的动手啊,方捕头你看着呢,我们这么多人,要真打砸会拖到这时候?我们就是想要吓吓他们,想要出口气!”
“出口气?那你这一口气还真是挺大啊!”方东明意味不明。
马大虎心中恼恨,越发肯定这方东明就是来拉偏架的,不过心中也确实忌惮,只能陪着笑脸,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小心:“方捕头,大人,误会,真是误会。我真就是想吓吓他们而已——”
“放你爹的狗屁!要不是我们拦着,要不是差爷们来了,你们不早就动手了?装什么装,你马大虎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
“你给我闭嘴!差爷面前,有你妇道人家插嘴的吗?”马大虎恼怒怼了回去,再转头看向方东明又是一脸谄媚,“方捕头,你别听这妇人瞎说,她妇道人家没见识胆子小,看着吓唬人的阵仗就想多了,其实小民哪里敢乱来呢?谁不知道如今苏县令治下,一派河清海晏,大家都是守法良民,我马家堡更是当为人先,怎么可能做这种不法事呢?无非就是吓唬吓唬而已。你看到现在也没有真的打砸哪里不是?我们真的都是良民,良民!”
“再说,要不是刘冬一家藏到这里,我又怎么会跑来这里要人?那我也确实生气啊!”马大虎还是想要试探一下,“方捕头,你来说说,这事儿我冤不冤?他们直接把人放出来不就行了,非要这么大动干戈的,竟还惊动县衙了,这不是找事儿吗?”
“宋里正,你说说你,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就是一点小事,开个玩笑而已,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上纲上线,差爷们那不也得要过年,你这把人叫来的……哎哟,这样,方捕头,还有各位差爷,来都来了,不如这样,干脆跟我们一道去马家堡喝点酒,走走走!”
方东明手一抬就挣脱了马大虎:“这就不必了 ,我们这帮兄弟就是来阻止械斗的。只要到处平安无事,我们就该回去了。你说呢,马少爷?”
在一帮子衙差的注视下,马大虎到底是灰溜溜地走了,连带着那一伙手拿木棒的壮丁,来的气势汹汹,走的如同丧家之犬。
而板桥村众人却是一个个都忍不住高声欢呼起来。
宋里正也才又找到机会:“方捕头,几位差爷,真是多亏了你们来这一趟,来的这么快,来得及时,不然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