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里正着急忙慌赶到祠堂那边去,没办法,村里祠堂还没完工呢,而这祠堂光是看风水选址动工啥的那个每个流程都格外注意,毕竟这不是一家一户某家某户的祠堂,而是整个村子大家的祠堂,当然要认真建设,风水就更是要十分重视。
自然也不能在都还没完全落成之前就让陈小雪那样肮脏的人踏足,那真的是会坏了风水的,而且陈小雪明摆着还要闹,这一闹起来不更是让祠堂风水不宁吗?
宋里正不急才怪了。
然而,等他赶到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人跑在了他前面,陈小雪姐弟俩早就被拦在了祠堂外,他们带来的人是不少,但这些街头混混村里二流子什么的也不都是傻子,别说陈小雪姐弟俩没有那个本钱给他们太多让他们能够为了钱都能豁出去,就算真给了那么多钱,那他们也得掂量比赚那点钱更紧要更可怕的东西。
“张东家,我知道您是举人之母,但是难道就因为您是举人之母,就要纵容村人这般欺凌弱小吗?”陈小雪满脸凄苦,“我知道我不过一介女子,既无双亲也无家族依靠,素日里没少被人嫌弃污蔑,但我对宋春林——”
“这位娘子,我想你找错人了。”张爱英才没空给这些人断公道,“你自己都说了,我虽然是举人之母,可什么宋春林之流,那都不过是村人,我既不是里正也不是宋家长辈,宋家的事儿我管
不到。至于这祠堂,也是我乔家出资修建,乃是我板桥村村祠,用来祭祀供奉村中德高望重做出贡献之人。”
张爱英神情冷漠:“你放心,就宋春林那样的人品性情,除非以后能够改正,否则这村祠跟他大概是一辈子都扯不上关系的,说直白点,他死了都别想进这祠堂。所以,你要找他的麻烦你尽可去他家,到这里来闹,实在是好没道理。”
满脸楚楚可怜的陈小雪差点没能绷住表情,不是,这位张寡妇什么意思?她怎么会这样?
按照陈小雪这么多年接触的那些人看来,这些上位者不是都很喜欢掌控权利吗?尤其是从前位于人下,一朝翻身,说是小人得志便猖狂都一点不夸张的。绝对是仗着自己身份不一般了,能有多造作就有多造作。以前日子过得不好被人欺压的话尤甚,越是从前被人欺压得越狠,地位高了之后反弹越是厉害。
据她所知,张桂花这么多年来可没过什么好日子,尤其是男人死了独自带娃孤儿寡母的那些年,在村子里可谓受尽白眼,甚至也曾有过与她类似的被一些狗男人暗夜翻墙被女人们指着鼻子骂的经历,要不是张桂花泼辣蛮横,又有一个儿子傍身,只怕也早就沦落到跟她一个地步了。遭遇了这些,她不会怀恨在心才怪。
而事实上也是,自打乔家与县城姜家结亲翻身后,那是直接报复了乔家那两房人——
对自家人尚且如此睚眦必报,难道对外能好到哪里去?
哪怕张爱英各种照顾村里,又是开办作坊又是各种方便村里人,在乔多禄考中举人后,更是大手一挥就将作坊直接送给了村里,又是修祠堂又是盖村塾的,桩桩件件看似都是在给村子里做好事造福大众,但是在陈小雪看来,这更是所谋甚大,分明就是想要更大的话语权。
所以,如今她送上门来让她主持公道,直接超越里正,这张桂花怎么还不按常理出牌呢?
陈小雪无比幽怨,但她根本没有再说话的机会,因为板桥村无数村人已经涌了过来,就陈小雪姐弟俩带来的那些人,真要对上板桥村一整个村子的人,那还是完全不够看的。
宋里正刚过来就听到张爱英这一番话,顿时心里那叫个五味杂陈。
说真的,张爱英直接插手这件事,他心里是早就不爽的了,就如张桂花自己所说的那般,她又不是里正更不是宋家长辈,宋春林的家事她凭什么插手?又是村委会又是桩桩件件的,不就是想要夺权吗?他怎么能容忍?
但是呢,如今张爱英完全撒手不管还把话说得这般直接,他又觉得不舒服了。
就是这一迟疑的功夫,陈小雪已经看到他了,咬咬牙迎了过来。
她赌错了张桂花,但她不想放弃。她就不信了,有张桂花这么一个举人老娘顶着,宋里正还敢有失偏颇。
“宋里正,这件事你要
给我一个说法……”
宋里正想要脱身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拦住。
另一边的张爱英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这边的情形,她看向村子里的众人,直接开口继续:“虽然宋春林的事情我没法说什么,但是经过村委会的共同商讨,我们也发现了由于作坊并入村里带来的一些问题,为了防止村子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杜绝歪风邪气,经过村委会一致商议决定,村委会新增以下规矩……”
“第一点,关于读书认字,但凡是户籍在板桥村的孩子,不论男女,满六岁便可免费入村塾学习,为期两年,两年中村塾会提供一定的笔墨纸砚辅助学习。此外,村塾中会提供奖学金,不论男女,半年一次的考试中名列前茅者便能获得奖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