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姐妹之间,何须这般客气?”张爱英认真道,“我就是觉着到底是受了我们拖累,乔有银那样发疯找事,也不过就是欺软怕硬,要真是坏了两个孩子的感情,我这心里想着都难受。”
陈彩妮连连摆手:“不是,桂花儿,你这话才是真客气了,我们一家能有今天哪样不是沾了你们的光?这时候倒来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了,那能是这么算的吗?非要这么算,那也是我们占的好处更大。再说,就算真被拖累啥的了,那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这世界上哪有只要好处的事情?”
张爱英笑:“你倒是比我看得开。那好,咱们就说定了,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不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也不说。你也要量力而为,真有啥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也不要憋着。别的不说,你看你家一个小食铺,从我那里买辣椒啥的就给我赚了多少钱,再有三妹也是帮我收花茶收蜂蜜的大功臣,咱们这关系,那真是紧的不能再紧,都别搞客气那一套。”
虽然乔老三那一家子恶心人的玩意儿还在,也不知道还能搞出些什么事儿,但是跟彩妮这么推心置腹一回,张爱英觉得还是很欣慰的。最开始的时候,陈彩妮还是有些小毛病的,满心眼里都是为她好的想给她安排很多事儿,张爱英不接受也不喜欢,但跟她有效沟通后,彩妮也就慢慢改了。到后头,她又担心两
人差距越来越大,这份友情或许会因为各方面的差距而渐渐疏远,所谓离远而情疏。也确实有段时间她们离得很远聊的也少。
可是彩妮到底是在进步的,不仅一步步做小生意进了城,现在更是能看得这么通透,知道世间万事万物福祸相依的道理,张爱英就觉得这人差不了了。
之后几天,张爱英又在村里盯了一段时间,鲜花皂作坊一整套完善的管理制度都已经明确下来了,各方面的人手也都差不多熟了。盖祠堂的事儿也早就动工,反正作坊的钱一到位,想要找人干活就不难。
撇去乔家这两房人阴阴阳阳各有不满,村子里自打开年便是一副喜气洋洋欣欣向荣的模样。而因着板桥村村委会的成立,本就在十里八乡非常热门抢手的板桥村大姑娘小伙子更加抢手起来,媒婆都跑断了腿,不管是想要嫁进来的还是想要娶姑娘的,反正能跟板桥村搭上关系那就是好事。甚至就是小孩子都已经被盯上了,老早就有过来相看的,
看到这样的情况,张爱英也非常高兴。那什么一家有女百家求,又不是相看了就要定下,定下就要成婚生娃,选择多多这说明大家都知道板桥村日子好过,也算是好事。
有时候她出个门,一天能遇到好几个媒婆。
陈彩妮忙完村里的一些事儿就得回县城,她家小食铺离了她时间长了真不行,张爱英也没留她,反倒是催
她进城去:“走吧走吧,村里我还在呢,他们不敢糊弄。再说作坊虽然是归村委会了,那也就是赚的钱归村里,一应的交易买卖还全都是捏在我手里的,真有人要乱来,大不了就收回来。你别担心太多。好好去你家小食铺,可不能因为村里这些事儿耽搁了你。”
把人送上驴车,张爱英往回走,忽然听到一阵吵嚷声和哭声。
“宋春林你不是人!”
“你凭什么休妻?夫妻十几年,你说休妻就休妻?”
张爱英耳朵尖,立刻听到了关键词。
什么?还有在这时候闹幺蛾子休妻的?
她脸色阴沉,立刻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张爱英加快脚步,很快就走到了宋春林家。
如今正是春耕时候,许多人都在田里干活,忙完了的也都在祠堂那边干活,只要是正经肯干的都没闲着的,所以宋春林家里闹得这么厉害也没多少人围观。
张爱英站外头不一会儿就搞明白了来龙去脉。
宋春林跟他婆娘李翠仙成婚十几年,生了四个丫头,去年李翠仙又怀上了,又是喝符水又是做法事的各种折腾就没停过。
年前李翠仙终于生了,然而天不遂人愿,又是个丫头,宋春林心里就积了一肚子的火。
如今村里成立委员会,村里大家伙眼瞅日子都好过了,不少外村人听了都想方设法想要沾好处——落户是很难的了,除非是外头闹了天灾有流民安置过来,那是官府决定的推辞
布料,如今这日子全都蒸蒸日上的,谁也不会想有别的人进来分一杯羹。那就只能通过婚姻嫁娶,可村子里适龄男女就那么些,哪能人人都如愿,这不,就有人连宋春林这样的都打上主意了。
只听宋春林怒气冲冲:“我怎么就休妻了?是你自己心窄,先就说好了,借个肚子生个男娃,你自己都不能生,还不让我老宋家有后了?李翠仙儿,你要不要算算到底是谁不要脸?要不是你自己肚子不争气,这都生了五个丫头片子了,又不能生还不大度,你这是早就犯了七出了,我就休你怎么了?”
“你是借肚子吗?你那分明是看中那不要脸的长得好看身段儿好,你就是个色胚,现在就为了她要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