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爱英的主持下,板桥村很快搭起了初步的村委组织构建。
宋里正作为村里权力最大的那个官儿,要说没有一点意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毕竟是家学渊源,相比更多泥腿子,他还是有脑子的。
别说如今的乔多禄已经中了举人,得罪乔多禄他得不了什么好。就是现在村里人也都知道这样的好处摆在眼前,他要是再反对,那就是跟大家唱反调,是要惹众怒的。他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选。
但他能想开,老妻却想不开:“张桂花也就罢了,你们这些个男人也就罢了,怎么那些个老婆子也跟着抖起来了?这算哪门子的事儿啊,你怎么就能答应呢?”
就算建了那什么合作委员会,老头子仍旧还是村里的一把手,可是对她这个老婆子就不一样了 啊!以前她是仗着作为里正的妻子在村里妇人中也算头一份,大家想要巴结讨好里正,许多男人不好出面的事儿,都是女人家来找到她,各种恭维奉承,她也早就习惯了在村里这独一份的地位。哪怕是出了张桂花这么个能耐人,那不是都到了府城去,差的太远都跟他们不在一个层面上,没啥好比的了。
可如今呢,这合作委员会竟然还有好几个老婆子大媳妇都被安排了进来,反倒是她,因为自家老头子已经做了最大的那一个头头,她竟然还被排除了资格,简直是岂有此理!
若是以往,她肯定早就跳起来了,现在却只能关上门愤愤不平。
宋里正被她烦的不行:“念叨念叨,你要真这么不满,你出去念叨啊,你不总说你跟乔二家的处的好么?你去找她说啊!”
“我、我、我找她能说什么?人家有的是钱,再说人现在有个举人儿子,你以为还跟以前一样?我怎么找她闹?说来说去,这事儿还得怨你,你就记着你那会长的位置了,怎么不想想我这——”
宋里正心头也不爽:“可别,你可别这么胡说八道。我那会长的位置是理所当然,你那是自己没本事,人家都不选你,可别赖我。你这老婆子胡搅蛮缠一辈子,我就说你以前为人不行,如今看看,这结果不就出来了?”
其实里正妻子也知道这个道理,宋里正毕竟是正儿八经的里正,他当板桥村合作委员会的会长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但是其余委员按照张爱英的说法就是得选举,那些个原本的乡老也就算了,都是男人,谁家说得上话谁家说不上话,大家心里都有数的。可关键是这村委里面,张爱英要求也得有一半的女委员,这就真的都是选举了。这一选,大家还能选里正家这个老婆子吗?平时吃她的苦头看她的眉眼高低还不够,好不容易如今村里有个大家都能出头的机会了,还把她选上去,那是有受虐倾向吗?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这里正家的老婆子
就落选了。
要不是这样,她能这么恼火吗?
“放屁,说到底,不是你也是那张桂花,真是了不得了。她真是忘了本儿了,那作坊能办起来,她也不想想当初是怎么来求人办事的了,现在倒好,用完就扔,我真真是没见过这样的。”
“闭嘴!”宋里正真发怒了,“越说你来越来劲儿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知道?你也说那是当初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你还不如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做的过分,怎么打了那么多回交道了人家都不选你!”
“什么意思啊你?你这是还怪上我了?姓宋的你什么意思啊你?”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少瞎嚷嚷。还什么别人忘本儿,人要真忘本能舍得把一整个作坊都舍出来,你这话敢出去说,你听听谁会认同?要没事儿你就在家好好带孙子,别给我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宋里正也恼火啊,他虽然还顶着村委会会长的名头,可谁不知道这村委会建立起来是靠的什么,那都是跟作坊越近才越有机会。偏偏张桂花是个女的,现在作坊上工的也都是女的,所以村委会组织起来了,真正能负责和接洽作坊那边的也都是一群女人。偏偏他家这老婆子还不争气,真是气死他了!
里正家一番吵闹,别家也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平静。
高兴者有之,不满者有之,但无论如何,那么一个作坊在前头吊着,大
家也都不是傻子不是瞎子,真要闹腾起来,把人家弄烦了,直接收回去,那是真的一丁点儿好处都没有了!
宋里正跟几个好兄弟也说起这事儿:“要不还是这乔二家的舍得呢,看看,人家真就能豁得出来,一个作坊啊,就这么舍出来了。”
他们当然不满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动摇,甚至就张桂花这神来一笔,以后村子的格局都会大变化,再不是他们这几家德高望重乡老就能决定一切事务的时候了!可他们有什么办法呢?那么块大肥肉吊着,除非他们真的毫不动心,可谁又能不动心?
“算了吧,我看这样也挺好。以后大家都过好日子,咱们也还是在村委会的,那些个什么盖祠堂修桥铺路搞建设的事,还得经过我们,以后靠着乔举人,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