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想着这些,张爱英又对姜琬道:“日后你要是有什么对他不满的,你们好好说,要那样都解决不了,遇到事儿也别瞒我,我是希望你们好希望家里好,但不是表面那种好,我希望的是真真实实的好,一家人就该敞开心扉,遇事儿一起上,有福一道享。总之就是这样了。”
“我今天也是说了太多废话了,有的没的这一感性上来就没完没了。算了,我也不继续啰嗦了。反正这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你们如今也做了真正的夫妻,以后到底要怎么过日子,还得看你们自己。娘就祝你们都开心,大家都过好日子!”
说着张爱英把两人的手拉来放到一起,“好了,我这没事儿了,你们都回去吧。”
小夫妻俩这刚真正熟悉彼此,住到一间房也不是说做了真夫妻就完了,还有很多东西都需要适应和彼此包容磨合的。张爱英布置的新房再好,真要过日子还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儿,各种安排摆设就少不了人家再重新整理收拾。
再说小儿女刚刚成就好事,那肯定需要二人空间,张爱英这个婆婆就别总是把人叫到跟前来说话,那是霸占人家彼此的腻歪时间,恶婆婆才做这种事儿呢!好像见不得儿子儿媳感情好似的,她张爱英可不这样。
又过了两天,小夫妻两个又去姜家回门,对张爱英来说,这其实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之前的成婚流程。
比起曾经过了许久他们才去姜家祖宅的那一趟“回门”,这次只给姜伯年夫妻俩的回门更加郑重,回门礼除了张爱英准备的,还有小夫妻各自添加的,不说今非昔比,这份礼物比从前贵重了许多,便是其中的心意也与从前是完全不一样的。
相比较吴氏早就知道,姜伯年还是这次测算吉日张爱英又来跟他们商量仪式,他才知道女儿女婿这么多年竟然都是分房睡的。老实说,刚听到这个消息他是有些生气的,毕竟,这么多年他虽然没有说什么,可也听到外头那些闲言碎语,可都是他家姑娘一直在承受压力,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哪怕再喜欢乔多禄这个女婿,当时都难免有些生气。
但看张爱英那积极筹办的态度,也听了吴氏说的那些考量,想想也对。说到底,当初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无能,才让琬姐儿受了那样的委屈,去给病秧子冲喜 啊,那时候谁能知道乔家会有如今的改变?不管谁家女孩儿嫁过去,哪都是跳火坑,这但凡是有选择,又怎么会让女孩儿真去?再者,他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是什么无知村人,哪里会将那么小的女孩儿就给急吼吼嫁出去的?又不是自家养不起了,懂点生养之道为女儿好的父母都不会让女儿过早出嫁过早孕育子嗣。
思及此处,姜伯年对这个从小其实没怎么相处过的女儿也多了几分愧疚。
于是到了小儿女回门的时候,姜伯年和吴氏对小夫妻俩也都特别和蔼可亲,本来按照常理,作为岳父母,他们得在女婿面前好好规训女儿,教导那些为人妇的道理,但两人都默契的什么严厉的话都没对女儿说,只一个劲儿教他们好好过日子,两人也确实是都十分高兴。
只不过姜伯年还是把乔多禄叫过去书房又谈了一回心。大概便是教他日后也要好生待自家女儿,话中多有警告,语气更是少有的严肃严厉。
若真是初次来回门拜见岳父的毛脚女婿,纵然是沉稳淡定如乔多禄也多少会被这样的阵仗威慑到。不过嘛,现在两家都已经这么熟了,尤其是岳父,他甚至可以说,哪怕是亲父女,妻子在岳父面前的时间恐怕都没有他在岳父面前的多,而他更是了解岳父的性子。
之前姜伯年可能还真有些古板严肃,但这么几年下来,人都是会变的,姜伯年看似仍旧还是不怎么理俗务,到了府城家中一应事务都交给妻子吴氏,自己仍旧跟从前一样,研究学问与友人往来——这一切看似没变化,但实际上,姜伯年也早就不再是从前那古板迂腐的性子了。从前他与友人往来只是单纯的研究和探讨科举学问,除此之外的事情他都不关心,而且也从来不会跟妻子说这些事情。但现在,讨论学问文章自然还是不变,但他也会听别人说外头的各种消息,别小看文化人这个圈子,任何圈子都是有自己的独特文化和信息的,哪怕单独听起来好像没用的信息,与别的信息相互整合一下,也能从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也是因此,现在姜伯年与吴氏两夫妻关系也比以前更亲近了许多。
扯远了,总之,乔多禄对岳丈没什么害怕的情绪,但他也知道丈人这一番态度的缘由,全是拳拳爱女之心哪!
故而,乔多禄也郑重严肃回应了,对眼前疼爱女儿的岳父郑重许诺,自己一定会好好对待妻子,一定会珍重琬姐。
从姜家回来,小两口又带了不少东西。
张爱英笑乔多禄:“你真是个胆子大的,拐了你老丈人的掌上明珠,现在还敢去拿这些东西回来。这可真是连吃带拿的,你也好意思啊!”
“哎呀,做人嘛,当然是脸皮厚点才行了。”乔多禄心情好,也玩笑回应。
听得姜琬也在旁边吃吃发笑:“娘,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