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确是有点快。”姜琬说着抬抬手,一个眼神示意,屋子里多余的人都退了出去,房门打开,保证不会有人在外偷听,姜琬才开口,“一开始没这么好说话,后头祖父来了府城……”
姜老太爷来府城自然不是为了姜伯年,应该说,要是姜伯年生病或者自己惹出什么麻烦,姜老太爷完全只会当做没看见,除非大房回去哭求,不然他绝不可能主动来府城为大房奔波周转。
但谁让这次的事牵连甚广,一旦姜伯年都被牵扯进去,那他们整个姜家都跑不了,甚至比起姜伯年,他们明显还更严重。而且一旦坐实了,事情传扬出去,那他们之前霸占老人留给姜伯年私产的事情也全都瞒不住,到那个时候,他们更会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谈话题,那绝对不是姜长康愿意看到的。
所以,哪怕一开始不知情,后来姜仲时派人回去求援,把事情这般那般一说,姜长康知晓利害,立刻就开始运作,姜家这么多年在陵阳县窝着,作为一方乡绅还是有些人脉的,虽然平时并不怎么联系,关键时刻要动用,钱到位的时候,有人情还是能用的。只是这件事实在牵扯过大,尽管姜长康早早就开始行动,花用了不少钱,还动用了各种能用得上的人情,却一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为此,姜长康不得不拖着老病的身体亲上府城,在他到了府城没多久,事情就有了转机。
应该说,其实本来人家也不是有意要拖着他们,甚至官府中人也没有太明着敲诈,人家是在正常走流程,根本不可能那么快的。纯粹是姜长康这一家子,生怕拔出萝卜带出泥,也算是另一种做贼心虚,巴巴地早就送上门,那人家不得怀疑一下,而且就算不怀疑,那也不可能你送钱走关系立刻就把该走的流程都给结束掉吧?所以人家还是按自己的节奏办事,但落在姜长康那边,就觉得自己是被冷遇了,心里更慌,这就愈发紧张地赶过来了。
“来了倒也是有好处,虽然不知道祖父找了什么人,不过在官府那边调查结束之后,第一时间就把人都撤走了,庄子和那些身家清白没有犯事的庄农也全都还了回来。”
姜琬说这话语气多少还是有些泄露了不高兴的情绪,想想也是,姜长康本身并没有什么功名,他在府城能有什么人脉关系?所动用的这些力量无非就是姜家祖上传下来的倚仗。按理说,这种祖传的东西,肯定是要交给家里的继承人,一代一代维护下去,需要帮助的时候也有个路子,那姜伯年作为礼法中继承家业的嫡长子,这些事情他也早就该清楚,哪怕是一些极为重要而隐秘的路子,只有到死的时候才会交接,但是在如今这种场合,已经露出来了,自然也该带着姜伯年去走动认认门了解一下。
但显然姜长康并没有这么做。
张爱英已经猜出来了,所以她也不意外:“这么说,姜老太爷也是很快就回去了。”
“对,就过来家里略坐了坐,便说家里还有事需要坐镇,赶着回去了。”
其实,要不是怕外界知情者继续解读姜家内部的恶劣关系,姜长康是真不愿意到姜伯年这里来。他这样的人,并没有一点反思自己这么多年的错误,反而固执地偏心地认为这一切都是姜伯年的错,甚至他还觉得,要不是有姜伯年非要拿回这些府城产业的事,环翠庄成了土匪窝也未必会曝光出来。这么多年都没曝出来,对他们来说不也是好好的吗?甚至就算有这样的事情,也明明可以采取其他更温和的方式,比如回家跟他商量,他自会找相熟的人去解决,哪里至于就闹到官府上头。他认定这一切都是大房的算计,就是在故意报复他们。
他是拉着脸到姜伯年那边去的,结果现在姜伯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不把他们当成重要的人,又发现更不值得尊敬之后,姜伯年看到这所谓的父亲同样没什么好脸色。这两对黑脸父子相顾无言,姜长康还想倚老卖老拿捏身份用孝道来压制姜伯年,结局就是直接被姜伯年用这套房子还被害了祖母的人住了那么年给呛了回来。
你说我不孝,那你还让杀母仇人免费住母亲的房子,到底谁更不孝?——属实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于是,姜长康原本打算来都来了,也要住两天好好教训一下大房,甚至还想过把姜庭安也要叫回来,就不信还拿捏不住老大两口子。但他都没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就已经被姜伯年气得快要厥过去了。
最后姜长康就在姜伯年那儿住了两天就赶紧走人了,来得安静,走得匆忙。
至少张爱英都没听到一点消息。
想来也是亲家知道她在忙,没拿这种事来给她添乱——不然按照两家的关系和辈分,姜老太爷来了,她还真得带一家上门去看望拜见。
此时听闻这些,对那些弯弯绕绕心知肚明也不用张爱英说出来,只道:“平安回去了就好。”
姜琬也不欲多谈那些令人不虞的存在,很快又将话题说了回来:“是啊,至少有一件好事,庄子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有庄农,经过调查,现在回去的还有六人。”
张爱英没问其余的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