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一把抢过书信,草草看了一遍,顿足叹道:“该死的,果真被我料中了啊,晋商,周延儒,毁我大明啊,他们百死莫赎!”
马科急声道:“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传庭叹道:“皇家银号发现有人从晋商范家提取了三十万两白银,划拨到了周延儒的名下,而且提取银子的皇家银号竟然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根本不是范家的人,也不是周延儒的人,你们想想,能够躲过皇家银号与锦衣卫查探的人,而且还能够反掌间调动三十万两白银,那绝对不是大明的人啊,不是大明的人,还能是哪里的人?”
“满洲人?”
王朴愕然道:“那也不对啊,满洲、满洲装束相貌都与我大明臣民迥异啊……”
“糊涂!”
孙传庭喝道:“这二十年来,大明投降满洲的人难道还少吗?从高官到重将再到士卒再到百姓!只怕上百万都有了,何止一百万,想要找出几个汉人装束的人来,哪怕不是易如反掌?”
王朴脸色一红,登时不再说话。
孙传庭喝道:“唐通,事不宜迟,立即整顿兵力,准备撤回密云,十万火急,若是真的周延儒跟满洲勾结,那这一次你们驰援宣大,绝对是满洲的阴谋诡计,现在京城只怕都已经处于危险之中了,记住了,如果进抵密云之后,满洲尚未入关,那就严密布防,如果满洲精骑已经入关,那就退守通县顺义一线
,绝对不能让满洲精骑靠近京师!!”
“末将遵命!”
到了这个时候,唐通可不敢喊苦喊累了,密云,那可是自己的驻地,一旦除了乱子,自己第一个跑不了啊!
唐通转身下去准备,孙传庭接着喝道:“王朴,你的兵力暂时留住宣府一带,以防满洲精骑卷土重来,马科,统领大军准备东进,记住了,沿途留下快马骑探,一旦京畿有变,沿途火速飞报!”
马科闷声道:“督师大人,即便是密云方向有事,那也不在您这个宣大总督的防务范围内啊,京城以东,那可是洪督师节制的范围,您这样未免有越俎代庖的嫌疑啊,非到时候非但容易引起洪督师的不满;甚至还有可能被朝廷御史言官参劾啊……”
“就你废话多!”
孙传庭怒道:“若是满洲主力叩关而入,事起仓促,亨九公没有准备,必定要吃亏的,事关京城安危,到时候甚至各地之兵勤王都有可能,更何况是我这个督师?”
孙传庭心头焦急无比,如今满洲精骑虽然遭受到了重创,但是依旧一万多人盘踞在镇虏卫,即便是他们选择撤回,一旦听说京城的变故,卷土重来也为可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大意,必须确认满洲精骑退走,自己方才能够离开宣大,毕竟保证宣大防线的安全,才是自己这个宣大总督的第一要务,这里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其次才是京畿东面的事情
。
只是,让孙传庭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真的是满洲的阴谋诡计,那此次必定应该是佯攻才是,为什么豪格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深入到了宣大腹地,自动把人头送到刀下?
不过,现在孙传庭已经顾不了这么许多了,而且现在朱辟邪与自己也仅仅是怀疑周延儒里通外国,勾结满洲,手里还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现在就只能看程俊那里能不能搜落到相关的证据了。
就在孙传庭部署埋伏将豪格的两旗精锐给重创的时候,程俊与郭茂以及锦衣卫山西指挥佥事钟云兵分三路,率领着大量的锦衣卫开始了疯狂的抓人!
仅仅六七日时间,晋商八大家众的六家都被锦衣卫抓了一个干干净净,所有人都投入了监牢待审。
一时之间,整个山西都风声鹤唳,甚至连当地的官员一个个都人心惶惶,不知道这晋商到底犯了多大的事,竟然被连根拔起!
谋逆?
不会吧?
即便是借给晋商十个八个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即便是再富可敌国,也应该明白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跟朝廷斗!
最要命的是,这山西上上下下从巡抚到县令,哪一个官员没有受过晋商们的好处?万一要是真的给捅咕了出来,到时候那可真的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一个个官员纷纷派出人员四处打探消息,甚至有一些有门路都已经派人前往京城了,想要从京城的一些大佬口中找出一些有
用的情报来。
程俊站在范家的大堂之上,手里端详着一叠书信,这是新进的书信,其中一封,让程俊心头怒火中烧!
证据,这就是证据!
周延儒里通敌国的证据!
很简单,这是一封范家在京城票号的主事范文轩给家主范文玉的书信,里面讲的很清楚,满洲派出了要员到了京城,要求从范家拿出三十万两白银,用来收买周延儒,范文轩已经将三十万两白银从皇家银号取出,交给了来人,是否妥当,请范文玉示下。
虽然不知道范文玉到底有没有同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