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叹道:“是啊,张献忠根本不相信我的预判,与其说不相信我的预判,不如说是不相信我,最终,放弃坚城,仓皇出逃,嘿嘿,献营的兵力即便是跑的再快,如何能有朝廷的精骑速度快?只是,我到现在都很纳闷,大将军到底是如何让张献忠一步步落入到你的算计之中的?”
朱辟邪微笑道:“所谓料敌机先,不就是如此吗?我知道你见识过人,我也知道张献忠对你极度信任,献营西淝河兵败,而且贺人龙还兵进怀远,随时可以进攻凤阳,你们要做的就是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凤阳,最快的路径是什么?自然是水路了,顺流而下,而且还不用担心大军长途行军身体疲惫,这是作为一个将领必须要选择的回援方式。所以,才给你们下了一个套,有了这个,再加上你被擒之后又不明不白的逃脱,你们之间自然就有了嫌隙,有了嫌隙,那就简单了,我要做的不过就是让着嫌隙不断扩大罢了……”
李定国一阵苦笑,说道:“料敌机先,大将军,仅仅一个料敌机先,如何能够让我跟张献忠就被你算计的死死的?分明是你将我跟张献忠的性格都给判断的精准无比,否则,即便是你能够判断出我的判断,也无法判断出张献忠的反应和态度啊……”
料敌机先,说说容易,做起来太难了啊,不得不说,朱辟邪实在是太厉害了,凭借着对
人性的把控,将献营给拿捏的死死的……
朱辟邪笑道:“行了,咱们不说这个了,走吧,咱们回营,接着部署接下来的战事。”
很快,众人就回到了凤阳巡抚衙门,这个时候,前往南面探听敌情的斥候也折返了回来。
“大人,如今张献忠率领着献营残军已经退到了定远县城,在定远修整,接下来如何定夺,还请大将军示下!”
唐海道。
朱辟邪沉声道:“现在黄得功到了什么位置了?”
唐海天连忙答道:“大将军,现在黄得功将军已经进入了庐州,正在向着凤阳方向逼近,不过,献营将领艾能奇也已经进入了庐州,正在与黄得功将军缠斗。”
朱辟邪看向了李定国,问道:“定国将军,这个艾能奇……”
李定国沉声道:“大将军,此次献营入南直隶,总兵力不到十三万,张献忠率领十万多主力进入南直隶,拿下庐州之后,留下八千兵力保护庐州,自己率领十万大军进攻凤阳,而艾能奇手中还有两万兵力,不过,这两万兵力战力一般,若是正面交手,不是黄得功庐州镇兵力的对手。只是,艾能奇骁勇善战,黄得功将军想要击败他,也绝非易事!”
朱辟邪点头道:“无妨,定国将军,依照部署,你率领神机营暂时后撤,越过淮河,一路北上;传令给黄得功,命黄得功率领主力顶住艾能奇,不能让他越过庐州,接应张献
忠,同时,派出一支精锐,沿滁水布防,阻断献营残军的退路;传令,王嗣冲率领三千营骑兵在左,贺人龙率领虎兕营骑兵在右,向前突进,夹住张献忠的残部,不得让其突围转向;三千营与虎兕营主力随我前往定远,准备围歼献营残军,生擒张献忠!”
朱辟邪一番部署,再度围剿张献忠的大网张了开来。
舒城!
黄得功早已经接到了朱辟邪的命令,让其进入庐州,准备共同围剿张献忠,只是,眼前的艾能奇实在是太难缠了,双方交手十余次,互有胜负,黄得功也只能与艾能奇一边激战,一边向着庐州方向挺近。
就在这个时候,张献忠在凤阳惨败的消息传到了庐州镇,得到消息的黄得功登时兴奋起来。
原因无他,因为凤阳府陷落,丁启睿被赐自尽,他黄得功的日子也不好过,被降为参将,暂时统领庐州镇兵力,想要恢复职位,那就必须拿一场大胜来让朝廷看到他的能力才行。
现在张献忠惨败,手中兵力伤亡大半,战力十不存一,正是歼灭张献忠的最佳时机啊!
黄得功正要准备竭尽全力赶赴庐州的时候,接到了朱辟邪的第二道军令——主力顶住艾能奇部,偏师北上滁水布防,防止张献忠越过滁水与艾能奇会师逃窜。
黄得功登时就恼了!
想什么呢!
看着眼前传令的棋牌官,黄得功冷哼道:“郑欣将军,大将军什么意思?让我
抵挡艾能奇的同时,在滁水布防,他大将军率军南下活捉张献忠,嘿嘿,他倒是打得好算盘!凭什么?谁能抓住张献忠,那得各凭本事,凭什么让我只守不攻?”
郑欣神色愕然,叫道:“黄将军,你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大将军的将令,难道你还要违逆大将军将令不成?”
黄得功冷笑道:“将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更何况是大将军的将令,我是庐州镇的总兵,可不是京营的总兵!传令,赵先坤,率领五千精锐,驻守舒城,挡住艾能奇的攻势,其余兵力随我北上,直扑滁水,本将军要越过滁水,与张献忠决战,他张献忠休想逃过我黄得功的手掌心!”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