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大逆不道!”
杨文岳气急败坏,咆哮道:“竖子不足与谋,你对得起皇上对你的无比信重吗?二十封侯,半年督师,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
就在这个时候,朱慈烺满脸狼狈出现在了帅帐里,一个时辰四十四里,虽然如今朱慈烺的体力意志都非常人可及,也累的够呛,好不容易跑完了,连口大气都没来得及喘,就跑回了大帐缴令。
至于身后的马震霆,比朱慈烺还要狼狈,马震霆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当时太子说是找个师弟替自己顶缸啊,原来师父那是真的敢吓死手惩治弟子啊,堂堂太子,手里拎着火枪,北上背着行囊,屁话都不敢多说,就是一路狂奔,跑完了四十四里!
即便马震霆出身播州等苗蛮部落,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可是背着行囊跑四十四里,那也得累的差点吐血,原本他还以为太子殿下受不了,关键时刻想要帮着太子殿下偷偷懒呢,没想到,太子殿下直接弄了一个更大的行囊砸到了自己头上,这哪里是监督?分明就是一起受罚啊!
马震霆一边抱怨,一边跟随着朱慈烺进入了帅帐,刚好听到杨文岳的咆哮声。
朱慈烺说着话,看向了众人,当看到朱恭号的时候,不由得一愣,迟疑道:“你、你是皇、伯父皇?周王?”
朱恭号神色一呆,皇伯父?这称呼从哪里来的
?
朱辟邪连忙说道:“王爷,这便是当朝太子殿下,被皇上任命为监军内臣,巡抚河南,您还不赶紧参拜?”
“老臣、老臣朱恭号参见太子殿下,呜呜呜……”
朱恭号恍然大悟,怪不得叫自己皇伯父呢啊,竟然是太子殿下,一时之间,朱恭号悲从中来,跪倒在地,放生痛哭,总算是遇到亲人了啊……
“皇伯父,果然是您!”
朱慈烺连忙上前几步,将朱恭号掺了起来,连连劝慰道:“您是如何从开封城中逃出来的?上一次见到您,还是数年前,给皇伯母祝寿的时候啊……”
“是啊……”
朱恭号止住哭声,答道:“那年,殿下方才九岁,如今数年过去,都已经长大成人,老臣都不敢认了,您、您怎么这身打扮……”
朱慈烺尴尬笑道:“皇伯父,说来话长,前者围攻闯逆,我随军进攻,贻误战机,致使闯逆逃脱,这不,作为三军统帅,镇北侯罚我呢,刚刚负重越野四十多里回来……”
负重越野,四十多里!
朱恭号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了朱辟邪,震惊道:“镇北侯,太子可是国之储君,尊贵无比,您、您如何敢如此重罚……”
“哼,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阵前军中?一个疏忽,就可能三军殒命,岂能儿戏?太子犯错,同样不能姑息,这已经是轻的了!”
朱辟邪冷哼道:“王爷还以为臣刚刚说的都是唱高调吗?这大
明的江山首先是皇上的,其次是太子的,再次就是你们朱家的这些子子孙孙的,如果你们这些藩王都不想要大明的江山了,凭什么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去保护大明?”
“你、你,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啊!”
杨文岳气得嘴角直哆嗦,颤抖着说道。
“杨公,怎么,难道镇北侯的话,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朱慈烺愕然道。
杨文岳急声道:“所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我们做臣子的享受着朝廷的俸禄名位,报效朝廷,难道不是分内的事情吗?殿下,您看看镇北侯说的叫什么话?刚刚他甚至还说,如果皇上不纳建言,放了被幽禁的唐王,那他就辞职隐退,再度游历西洋!这是一个臣子应该说的话吗?这是在逼宫,逼宫,大逆不道!”
朱慈烺皱皱眉头,不满道:“杨公,这算得了什么?这天下本来就先是我朱家的,其次才是臣子跟百姓的,朱家的子子孙孙如果都不珍惜的话,我们凭什么让臣子们珍惜?至于唐王,不光镇北侯要想父皇进言,本宫返回京城之后,也会向父皇进言,唐王作为大明藩王入京勤王,却被直接幽禁,算什么道理?如果这也是罪责,那那些混吃等死的藩王们呢?都改直接扔进茅坑里浸死!”
额……
杨文岳的脸涨的通红,如果朱辟邪这么说,他还认为朱辟邪是标新立异,毕竟,这个家伙好像自幼就
被师父带去游历南洋西洋了,对于大明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没有那么深的观念;可是朱慈烺确实大明的太子,自幼接受鸿学硕儒悉心教导的,竟然也抱着这样的态度!
“殿下!”
杨文岳低吼道:“您、您怎么能抱这样的心思?从古至今,有多少国家根基被毁,是被藩王发起的?即便是没有篡位,那也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伤害!”
后面的话,杨文岳没敢说出来——,你们老祖宗明成祖开始不就是藩王吗,发动靖难之役,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