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朴,你可知罪!”
洪承畴狠狠的盯视着王朴,低声怒吼道。
王朴跪在地上,涩声道:“督师……督师大人,末将违逆将令,率先出击,贻误战机……”
“知罪就好!”
洪承畴喝道:“你违逆将令出战,致使大军主力突围无望,事关十万大军生死,便是本督想要留你一命,十万将士只怕也不答应!来人,将王朴给我推出去,斩首示众!”
“督师大人,督师大人饶命啊!”
王朴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急声叫道:“都是张若麒那个阉人苦苦相逼啊,他是皇上钦点的监军,末将如何能抵挡得住啊,还请督师大人饶命啊……”
“饶你一命?”
洪承畴怒吼道:“那战场上屈死的将士们的命怎么办?”
“督师大人!”
曹变蛟劝道:“虽然王大人违逆将令,罪无可恕,可是终究是事出有因,如今我们已经接连损失了两位总兵,吴三桂都逃回了宁远,若是在处死王朴,那十万大军如何节制?还请督师大人暂时允许他戴罪立功啊……”
洪承畴冷哼道:“曹将军,难道就这么算了?那此次大战之中屈死的将士们怎么办?本督如何对得起他们!”
曹变蛟苦笑道:“督师大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当务之急,是如何击退满洲的大军,让我们全身而退啊,这个时候再处决重将,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洪承畴狠狠一脚将王朴踹倒在地,喝道:“若不是用人之际,本督绝对饶不了你!先退在一旁,待到满洲兵退,本督再跟你算账!”
王朴连忙爬了起来,感激的看了曹变蛟一眼,站在一旁,低声道:“督师大人,接下来,我们可是怎么办?笔架山的粮草可是都被夺了啊,便是满洲大军不进攻,单单是围困,我们都撑不了几天……”
洪承畴沉默良久,问道:“你们可有什么良策?”
曹变蛟咬牙道:“督师大人,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再度组织兵力强行突围了,如今吴三桂已经退到宁远,若是他肯出兵接应,我们杀出重围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退回宁远,那起码可以保证主力的安全……”
“曹大哥!”
一旁的朱辟邪沉声道:“虽然保住了主力,可是一旦如此,那就意味着宁远以北的锦州、松山、塔山等所有城池都失守了,丧师辱地,在座的诸位,谁也难逃朝廷的责难!”
曹变蛟无奈道:“这个我何尝不知道?可是清军势大,我们若是死守,那就意味着十来万主力可就要全部葬送在这里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啊……”
“虽然我们被逼入了绝境,却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朱辟邪缓缓说道。
洪承畴眼睛一亮,急声道:“朱将军,你有何良策?”
朱辟邪沉声道:“督师大人,正面相抗,我们必败无疑,可是,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呢?”
“何谓反其道而行之?”
洪承畴急声问道。
朱辟邪一把扯过地图,铺在了书案上,答道:“督师大人,自从锦州大战开始,清军的目标是拿下锦州甚至宁远,进而兵临山海关;我们的目标是保住锦州一线;到了现在,双方攻守易势,满洲主力已经插到我们的身后,目的是将我们全歼;而我们现在所想的都是退回宁远,或者死守,偏偏没有人想,若是我们放弃突围后撤,而是选择一路向北呢?”
“一路向北?”
唐通嗤笑道:“朱将军开玩笑吧?我们在锦州以南都打不过满洲鞑子,一路向北,越过了锦州的话,那就等于大军孤悬在外,里无粮草,外无援兵,莫说是十来万大军,便是二三十万大军,弹指间也得灰飞烟灭!”
众人纷纷点头,大军孤悬于外,乃是兵家大忌,此次大战,就是因为朝廷促战,以至于扑得太靠前了,以致于被满洲鞑子抓住了机会,如果还要向北,那岂不是死的更快更彻底?
朱辟邪淡然道:“所以方才是反其道而行之,你们想不到,我以为,皇太极等人也绝对想不到,我们在绝境之中,居然还敢将眼光投向北面!最重要的……”
朱辟邪将手指点在地图上,说道:“督师大人,诸位,你们看,我们的粮草尽皆屯于笔架山,笔架山就是我们的命门所在;那满洲呢?他们的粮草绝大部分都囤积于义州,此次皇太极围攻锦州,就是因为在义州囤积了足够多的粮草!我们丢掉了所有的粮草,陷入了绝境,可是这些粮草都被我一把火给烧掉了,满洲等于抢了一个寂寞;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奇兵突出,直奔义州,一口气端掉满洲的粮草,那敌我双方岂不是有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突袭义州!
众将帅闻言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小子还真的敢想啊!
洪承畴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线,脸色凝重无比,心头不断地思索着突袭义州的可行性,以及对战局可能带来的影响,毫无疑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