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征战沙场近二十年,可是不折不扣的宿将,自然明白李岩的用意。
张鼐与周济下去调集兵力,李自成看向了李过。
“李过,你统领左军两万精锐,作为第二批渡河,小心为上;宗敏你统领两万老营精骑,准备从北面的陈山渡口渡河,一旦正面战场有变,立即率领精骑驰援!如此,可报万无一失!”
李自成接着说道。
李岩笑道:“闯王如此部署,明军即便是有所企图,只怕也难以占到便宜了。”
仅仅隔了一天,闯营就做足了准备,就在张鼐与周济率领三万部众开始渡河的时候,斥候终于传回了消息。
“启禀闯王!”
斥候躬身道:“朝廷日前下旨,任命顾君恩为山西巡抚,主持山西军政事务;同时任命锦衣卫指挥使程俊提督山西军务,节制山西境内各部兵力!”
果然,是顾君恩来了!
李自成与宋献策李岩心头一阵苦笑,接下来,那可就是老相识的一场大战了。
不过,这个程俊到底是个什么鬼?寂寂无名之辈啊,朝廷要派人提督军务,怎么也得是苏之侯那样的宿将,甚至朝廷还有王嗣冲那样的无双悍将呢,怎么会派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程俊?
“程俊……”
李自成看向了宋献策,问道:“军师,这个程俊是何许人也?”
宋献策摇摇头,答道:“锦衣卫指挥使,这可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将领,不过,锦衣卫向来只负责皇帝
安危,很少有征战沙场的时候,这个程俊,我倒是听闻其能力不俗,当初查办山西晋商,就是他一手所为,年纪轻轻,颇有些权谋手段,至于征战,还没有听闻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只知道他是出身于关宁铁骑,乃是关宁铁骑之中的后起之秀……”
“闯王,军师,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有什么可担心的?若是苏之侯跟王嗣冲到来,我倒是还有两三分忌惮,不过就是一个程俊,还从来没有指挥过作战的毛头小子,嘿嘿,这一次只怕是那个小皇帝自作主张吧,派这样一个生瓜蛋子到山西来,正好便宜了我们!”
刘宗敏笑道,“所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啊,活该朱辟邪的这三万京营精锐要倒霉了!”
李岩连忙说道:“宗敏大哥,我们还是小心为上的好,能够被朝廷委以重任,哪里能没有一些手段?更何况,顾君恩还在对面?”
宋献策笑道:“李岩将军,这没有什么可小心的,大敌当前,将帅齐心,三军用命方才是最重要的;朝廷派了程俊这么一个没有任何战功、根基的人前来主持军事,那是自寻死路!贺人龙与高杰等人哪一个不是战功赫赫桀骜不驯的悍将?他们如何能够对一个毛头小子俯首帖耳?他程俊想要节制住京营的悍将,只怕是难如登天啊,将帅面和心不和,正是我们取胜的关键,哪怕是顾君恩长袖善舞,想要将
这些人捏成一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自成点头道:“军师所言不错,一个二十岁出头、没有任何功绩的年轻人执掌三军,哪一个悍将肯低头听他的?宗敏、李过,张鼐周济已经出兵了,你们也该出兵了,这一次,我要将三万京营一举全歼,以报当年之仇!”
黄河东岸,程俊与傅凌云站立在一处高坡之上,借着山林的掩映,观察着正在渡河之中的闯营人马。
仅仅半天半天时间,两三万人马已经行将度过黄河。
“提督大人,咱们是不是要出手了啊……”
傅凌云向着程俊说道,“你看,闯逆渡河的兵力足足有三万余人吧,这么多兵力一旦完成渡河,站稳脚跟,咱们再想将对手击溃,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程俊摇头道:“凌云,你这点本事跟你哥比起来,还差着不少呢,要是你哥哥在这里,绝对不会这么莽撞!”
傅凌云不满道:“我怎么莽撞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程俊笑道:“你别不服气,如果凌空大哥在这里,一眼就能够看出其中端倪,你看这些已经登岸的闯逆步卒,一个个衣衫不整,军容倦怠,分明就是闯逆最常见的裹挟的流民,用来试探我们的,一旦我们这个时候出手,即便是将这些流民都给斩杀了,也无济于事,根本无法伤到闯营分毫!而且他们的精锐主力则会在我们大杀四方,锋芒退去的时候
选择渡河,到时候,我们再想突袭人家,可就没有机会了!”
傅凌云脸色一红,再看向闯营的渡河兵力的时候,总算是看出了端倪,拿着大明最精锐的精骑去碰流民这样的战五渣,即便是将这两三万流民都给全歼了,也没什么用处啊,对战局毫无影响!
“提督大人,那、那什么时候,发动突袭?”
傅凌云问道。
程俊淡然道:“等,等待着闯营真正的精锐出动的时候,我们要么不打,一旦要打,就要打闯逆的精锐!”
“可是,一旦闯营的精锐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