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亨喝道:“传令各部兵力,向着南阳府集结,派出骑探,探听献营消息,还有,派人前往献营营中,询问献营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快,消息就传了回来。
“你说什么?”
李来亨看着返回南阳的部将宋师,愕然问道:“张献忠在郾城与汝阳作战失利,连九里关跟武阳关都丢了?”
宋师沉声道:“制将军,千真万确,汝水一战,献营损失兵力超过四万人,而且九里关与武阳关同时被金陵镇给攻陷,献营与湖广境内的联系被彻底切断,粮道被断,献营数万大军根本就没办法再跟朱辟邪一争高低,只能选择西进,进入南阳,起码他的保证数万大军不被饿死啊,沿路之上,张献忠拿出军中的金银采购粮食,方才保证大军向着南阳府逼近啊,对沿途州县没有丝毫的骚扰。”
“没有丝毫的骚扰?”
李来亨皱眉道:“这可不像是献营的作风,献营向来是雁过拔毛,雨过地皮湿,所到之处,都会被他们给抢个干干净净的……”
宋师笑道:“制将军,想必张献忠也知道现在形势严峻,若是放任麾下兵力在沿途抢掠,那我们直接拒绝献营过境,将他们赶出南阳府,那献营面对朝廷大军的围追堵截,可是九死一生啊,他张献忠想不老实都不行。现在献营距离南阳府已经不足两百里了,最多五天时间,必定赶到南阳府!他告诉末将,要借道
南阳与襄阳,一路返回承天府。”
“不对啊……”
李来亨沉声道:“宋师,襄阳府在南边,既然是借道进入襄阳,那他应该向南奔新野,跑来南阳做什么?这可是要多跑起码三四百里的路程呢……”
宋师无奈道:“能为什么?借粮呗!制将军,在汝水一战,献营的粮草辎重几乎全部丢失,他们即便是采买粮食都没有足够的金银了,所以要前来南阳府,向我们借点粮食,否则,他们都难以坚持到襄阳府。”
李来亨冷哼道:“借道南阳襄阳,一路之上都是闯营的地盘,向我们借粮食,还要绕路,如果直奔新野,他完全可以向襄阳借粮食啊……”
宋师苦笑道:“制将军,现在镇守襄阳的是谁?刘希尧将军啊,他原来可是革左五营的领袖,当年曹营跟革左五营与献营闹得可是视同水火,罗汝才与革左五营进入河南,就是被张献忠给逼得啊,现在张献忠落难,让他向刘希尧将军借粮?且不说张献忠能不能拉的下脸来,即便是能够舍了面子,也得刘希尧愿意借粮给他啊,若是刘希尧真的见死不救,那他张献忠可就惨了啊,所以,稳妥起见,张献忠只能前来南阳借粮……”
李来亨登时露出了笑容,笑道:“想不到他张献忠也有今天啊,好,借粮倒是可以,不过,他张献忠总得拿出点什么来才行啊,否则,凭啥让他借道又借粮的?”
宋
师笑道:“制将军,难道想要趁机宰张献忠一笔?这个老小子可没有那么好对付。”
“管他的!”
李来亨冷笑道:“他敢来,那就得做好被我们敲竹杠的准备,否则,就让他乖乖的滚出南阳府,传令各部小心戒备,所有精锐,全部安排到城防之上,一旦遭遇变故,立即准备作战!”
只是,李来亨还是大意了,他认为,现在张献忠兵败,军心涣散,有没有后续的粮草供应,必定只能乖乖就范,哪里想得到,张献忠在进入南阳府之前就已经开始算计了。
五天过去,张献忠率领着大军终于来到了南阳城下。
张献忠在赵如虎艾能奇的陪同之下,来到了南阳府城门之外,叫李来亨出城一见。
李来亨站立在城头之上,观看着城外的献营兵力,也不过就一两万兵力而已,而且即便是这一两万人,一个个都军容不整,长时间的作战与行军,使得这些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破败不堪。
“大西王,一别数年,别来无恙?”
李来亨在城头之上笑道。
张献忠强笑道:“贤侄,如今孤可是落难之际,你说有没有恙?孤也知道你身负守护南阳重任,孤也不求进城,只求贤侄能够拿出一万石粮草来,能够供我们大军支用,退回承天府,只要孤返回了承天府,必定双倍奉还粮草,如何?”
李来亨笑道:“大王说的是,毕竟你我两军乃是盟友,既然大王落
难,支应一些粮草给贵军,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一万石粮草,在下只怕也一时难以筹措的到啊……”
张献忠神色一滞,连忙说道:“贤侄,拜托了,你也知道,孤当初与革左五营不和,偏偏坐镇襄阳的是革左五营的刘希尧,若是进入了襄阳府,刘希尧为难孤,孤的大军可是难以安然返回承天府啊,所谓唇亡齿寒,若是孤真的兵败将亡,只怕如今闯营这四府之地,在朱辟邪的威胁之下,也难以保证万全……”
李来亨心头大震,张献忠这话说的倒也不差,毕竟宝丰一战,闯营六万大军损失殆尽,对于闯营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