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岛上,整整一夜,到处都是鸡飞狗跳,中中所的人倾巢而出,到处抓人,现在已经被用钱买了,短时间内去哪里招募这么多人去,只有强抢了,先把人聚拢起来再说。
常扬武同样几乎一夜未睡,毕竟如此大的动静能够睡着才见鬼了呢。不过常扬武才不会管这些,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自己被留在衙门,可不是管闲事的,那是看热闹来的。
这一晚倒也没有白折腾,这舟山乃是定海卫的驻地,定海城以及周边足足有数万军户和渔民,召聚一两千百姓来冒充卫所官兵,倒也不存在什么问题。
中午时分,朱辟邪来到了横山湾,向着范文同问道:“范大人 ,准备的怎么样了?”
范文同陪笑道:“回大将军,都已经中中所与中右所都已经将人马集齐了,只是,中左所距离稍远,到现在还没有到来,想必也快了。”
朱辟邪笑道:“好,那本爵就先看看你们中中所与中左所!”
范文同陪同着朱辟邪向着岸边走来,笑道:“大将军,如今中中所一千零二十人,大小四十艘战船都已经在这里了,旁边是中右所,一共一千零五人,大小战船三十六艘,也已经全部集结……”
朱辟邪没有说话,只是闲庭信步的溜达着。
“大将军,您看东北方向!”
陡然间,一旁的李振轩用手一指,叫道:“船队,应该是中左所的官兵到了!”
朱辟邪
眉头一扬,喝道:“走,过去看看!李振轩,传令,命令中左所所有官兵与中中所中右所官兵并排列队!”
说话间,岱山中左所的官兵已经来到了岸边,很明显,这中左所的声势可是比不上中中所与中右所,一共也不过二十来艘船只,而且这些船只大的大,小的小,都是一些老旧船只,只是,这些船只收拾的倒是干净利索。
船头之上,两个将领迎风站立,战船停稳,合身一跃而下,快步来到了朱辟邪近前。
“末将定海卫中左所千户胡岱海,副千户胡玉海参见大将军!”
两个人一同跪倒在地,恭声说道。
朱辟邪倒是一愣,眼前的这两个将领很明显是兄弟啊,而且是同胞兄弟,长得太像了,而且最要命的事,这哥两个每一个身高都八尺有余,身材魁梧,完全算得上彪形大汉了,这也是悍将的标配了,一个冲锋陷阵的将领,如果骨肉如柴或者五短身材如何能统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
只是,这哥两个虽然身材魁梧,面相却是温润的很,两个人面似银盆,双眼炯炯有神,虽然是将领,却是难以掩饰住一股书卷气,甚至两个人连盔甲都没有穿,只是一身寻常的官服。
“范大人!”
朱辟邪看向了范文同,愕然问道:“这就是你昨日跟我说的什么面相凶恶丑陋,怕惊吓到本爵?你的眼睛都是喘气的?这特丫的是面相凶恶?”
“这个……
”
范文同登时冷汗淋漓,心头暗自叫苦,只得陪笑道:“大将军恕罪,昨日不过是因为两位将军迟迟不来的一句戏言,下官知罪,下官知罪了……”
朱辟邪冷哼一声,问道:“胡将军,如今中左所什么情况?为何其他两个千户所都有四十来艘船只,唯独你的千户所只有这二十来艘?”
胡岱海沉声道:“回大将军,他们两个千户所有多少船只,他们心里清楚的很,末将不敢妄言,不过,岱山中左所就仅仅有二十艘船只,其中两艘苍山船已经下水超过四十年,无法在进行航行了,至于兵力,如今中左所仅仅有五百二十四人,已经全部集结,都在船上!”
一旁的范文同差点晕过去,这哥俩简直就是在砸自己的场子啊,昨夜就已经下令了,让他们找些船只与百姓来撑场面,只要过了今天,一切都好说,他倒是好,直接把定海卫的老底儿给揭了啊……
朱辟邪问道:“胡将军,刚刚本本爵已经看过了中中所与中右所,尽皆人员齐备,为何你们中左所却差了这么多?战船少了一半不说,连人员也少了一半!”
胡岱海昂声道:“大将军,您想一想也不可能的,起码有十年了,朝廷从来都没有给定海卫拨付过军饷以及新的船只,这些船只最老的甚至是万历年间下水的,到现在四五十年了,怎么可能还会一点损耗都没有?至于兵员,朝廷连
年征战都是各个卫所抽调兵员,而且这些年来,卫所的屯田大量被官员侵占,军户没有田产,根本就不足以养活家小,大量的军火逃离,天底下莫说是定海卫,即便是京城的卫所、南京的卫所都不可能人员齐备的,我中左所虽然人员、战船都不齐备,但是,兵员却最是健壮,战船也都维护保养到位;至于中中所,中右所,嘿嘿,末将不清楚,谁知道他们这些人和船只是从哪里来的?”
朱辟邪没有说话,来到了中中所的队伍之中,看到一个小卒手持火绳枪,站立在队列里。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