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
朱慈烺笑道:“师父要成立一个书院,又能引起朝堂什么纷争?要弘扬孔孟之道,只怕阁臣们对你激赞都来不及呢!”
朱辟邪无奈道:“可是,若是臣成立的书院不讲孔孟之道呢?”
朱慈烺一愣,愕然道:“不讲孔孟之道,那那讲什么?”
朱辟邪沉声道:“只讲旁门左道,算学,历法、机器、制造、农学、医药,无所不包,唯独不包含孔孟之道!”
朱慈烺脸色一黑,闷哼道:“我的师父,你这是不务正业啊!你别忘了,你的操江御史可是还没有除掉呢,你也是一个文官,成立书院却去演讲这些旁门左道,这是把你自己架在炉子上烤!”
朱辟邪无奈道:“那有什么办法?你也看到了,无论是督造军械,还是造船,亦或是农耕历法,都是离不开这些学问的,可是从古至今,两千余年来,历朝历代都不看重这些,殊不知孔孟之道只能治国,却不能强国,兼收并蓄方才是王道啊,否则,我们能够指望这些书生们去攻城略地,指望这些书生们督造战船吗?现在西洋的书院研究这些的可是比比皆是,如果我们再不迎头赶上,那即便是我们造出了如同西洋一样的巨舰火炮,用不了多少年,我们还会再度落在人家的后面!”
朱慈烺登时沉默下来,两年时间,他被朱辟邪教导的早已经不将眼光死死的盯在四海之内了,而是整个
世界,朱辟邪所担心的,也正是他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的,只是,他虽然知道痼疾所在,却难以摆脱身份的束缚,这个时候他的举动如果做的太过出格,引得朝堂重臣不满,那甚至有可能引火烧身,甚至引起废立之争都不是不可能,毕竟涉及到了道统,那些朝堂文官绝对不可能任人宰割的。
“嗯,南京是个好地方,天高皇帝远啊……”
朱慈烺沉默片刻方才说道:“师父,这个地方筹建一个这样的书院,着实是不错,不过,这件事情,暂时我没办法帮助你了,不过,你只管放手去做,无论什么时候,我为你顶着就是。”
朱辟邪笑道:“所以,我不能让你掺和进来,起码暂时不可以,那一天你真的继承了大统,即便是你不下旨,那我也会请旨筹建皇家书院的,大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如今所欠缺的不是人才,而是压制人才的体制,咱们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朱慈烺点点头,沉声道:“师父,书院的事情就照着你的意思办,不过,这裁撤冗员的事情,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一下?”
朱辟邪问道:“殿下有何打算?”
朱慈烺无奈道:“师父,您的手段太过激进,终究是不妥;你不是要筹建一个军镇吗,那就名正言顺,成立金陵镇,你刚刚也说了,从十卫之中抽调一万精干,那十卫一下子可是空出来不少员额。我的意思是,江防水
师大营裁汰下来的老弱病残,尽皆补入南京十卫,反正就是一个领饷银的地方,换个位置领,也无所谓,起码不会激起南京官场的剧震;如此一来,朝廷就可以不用考虑裁汰冗员所要拨付的钱粮了,还能安顿好这些被裁撤的将士,一举两得,你以为如何?”
朱辟邪没好气道:“说到底,你还不是心疼你的银子?可是这样一来,南京十卫可就更加糜烂了。”
朱慈烺笑道:“我也没指望他们将来能够为朝廷征战沙场,关键时刻,朝廷所能依靠的,还不是这新近筹建的金陵镇?您也得为我想一想啊,一下子这么多银子调拨到南京,我可是要面对朝堂激烈的反对之声的。”
朱辟邪无奈道:“好吧,就依你。”
“那金陵镇的主将,你打算让谁来负责?王嗣冲?还是从京营调个得力的人过来?”
朱慈烺问道。
朱辟邪摇头道:“不用调人了,就让嗣冲来就够了,扬文武艺超群,稍加历练就又是一员虎将……”
“嗯,那就这样,”
朱慈烺淡然道:“明日我就着兵部出文书,筹建金陵镇,升任王嗣冲为金陵镇总兵,扬文资历还有些欠缺,暂时做金陵镇的参将,寇城升任游击,只是,即便是如此,金陵镇人员也还有所欠缺。”
朱辟邪摆手道:“暂时不用了,殿下,王嗣冲毕竟刚刚贬谪,骤然恢复总兵之职,朝堂之上,难以服众,还是让他做
个副总兵吧,至于总兵,让武定侯郭培民来做吧,既可以安抚勋贵之心,又可以保全朝堂的颜面,寇城这个小子能力不错,让他做游击有些屈才了,让他跟扬文一同做个参将,至于其他人选,我从京城带来了千余精锐,除开三百人调入江防水师大营外,两百人进入锦衣卫之外,其余人尽皆进入金陵镇。从小旗到总旗,再到把总、守备,都够用了。”
“切,”
王嗣冲嘟囔道,“老子有没犯什么错,凭什么就不能恢复总兵之职?”
朱辟邪脸色一沉,看向了王嗣冲,低喝道:“闭嘴,让你做副总兵都已经是提拔你了,哪里那么多废话!否则,让你只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