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掠数十良家妇女,甚至还包括神机营将士的家眷,并且还大肆凌辱,如此行径,实属十恶不赦!”
黄宗羲愤声道:“若是不加以严惩,那如何对得起为大明舍死忘生的将士?”
方以智苦笑道:“你说的倒是不错,那也不该大将军出手直接在御前将田弘遇给踢死啊,本来就是神机营占据着道义,我不相信谁还敢包庇他们父子,直接出手,将堂堂的大将军给差点搭进去,那绝对是得不偿失啊……”
陈子龙叹道:“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是可惜了大将军,无辜受到如此牵连,皇上盛怒之下,惩处未免有些过重了,当然朝堂的御史言官们纷纷攻讦,请求严惩,皇上只怕也是众怒难犯啊……”
“幼玄公不是执掌都察院吗?难道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御史言官们群起而攻之?”
年纪最小的黄宗会更是愤怒不已。
陈子龙叹道:“幼玄公即便是执掌都察院,又如何能挡得住御史言官们立功表现的心态?他们这些人巴不得有人犯错呢,好让他们看上去有事可做……”
朱辟邪笑道:“行了,到了南京一样可以报效朝廷,而且这一次来,我也是带着皇上的旨意来的,整顿江防水师,筹建一支可以纵横大海的水师力量!”
陈子龙叹息道:“大将军,若是您还是大将军,太子太师,手握上方天子剑,想要整顿江防水师,倒也不是不可
能;可是如今毕竟您已经没有了权位,仅仅以操江御史的身份,就想改变江防水师,难如登天啊。多少年来,江防水师都是被勋贵们控制着,各级将领不是勋贵子弟,就是勋贵的心腹,完全就是铁板一块,只怕您稍有动作,就会引起他们的联手反击……”
“这个,我早就预料到了,今天刚刚见面,那个刘孔昭不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吗?”
朱辟邪笑道:“不过,我还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想要筹建一支战无不胜的水师,最重要的,一个是人,另外一个就是战船,人先放一边,大明的战船如今已经远远落后于西洋了,甚至比之郑芝龙的水师都差的很远……”
“最重要的还是人,”
黄宗羲沉声道:“大将军,您应该清楚,朝廷数十年与满洲交手,连战连败,难道大明的火器不如满清吗?不是,是我们的将士战力不如满洲精骑,畏战如虎,如何败敌?江防水师同样如此,难道洞庭湖一战,洞庭湖的水师不如张献忠吗?比张献忠的舢板水军强大的多,可是依旧被张献忠打得落花流水!而且我也不认为大明的水师不如西洋!”
朱辟邪答道:“太冲兄所言极是,不过,天底下就没有我朱辟邪调教不过来的部曲,江防水师也不例外,哪怕是勋贵势力强横,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乖乖的听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水师的战船,太
冲兄信也不信,便是我在漕船上放置十门火器局督造的火炮、十架火箭车,就可以轻而易举,摧毁江防水师的任何一艘战船,哪怕是他们的三桅炮船照样不堪一击!”
一旁的黄宗炎登时瞪大了眼睛,骇声道:“不可能!大将军,三桅炮船足足有一两千料,这可是大明水师之中最大的战船了,坚不可摧,而且上面足足有大小火炮十几门,战力同样惊人!”
朱辟邪眉头一昂,笑道:“没想到,立溪兄对水师战船还有一些研究,在下倒是失敬了。”
黄宗羲无奈道:“大将军,我这个二弟天资聪颖,只可惜总是将心思放在旁门左道之上,偏偏不肯用功于经世致用上,倒是让大将军见笑了。”
朱辟邪摆摆手,问道:“敢问立溪先生,最擅长的是哪些学问?”
黄宗炎倒也不客气,答道:“天文、算学、机械、船工,学生倒是都有所涉猎,不过,若说是大哥说的这些左道旁门,那还得是曼公兄,他才是真正的博古通今,无所不精,我甘拜下风。”
朱辟邪看向方以智,问道:“方先生,那您最擅长的呢?”
方以智沉声道:“太冲贤弟说的不错,这些都是旁门左道,我倒是有所涉猎,却也不如立溪贤弟,我其实对经济之学以及物理医药更感兴趣……这江防水师虽然军备松弛,可这水师战船却足够坚固,如同蜈蚣船跟三桅炮船还都装备了红
衣火炮,威力的确惊人……”
朱辟邪摇摇头,答道:“曼公兄,整个江防水师十二个营,标配才十二艘三桅炮船,二十四艘蜈蚣船而已,最大的三桅炮船,也不过一千五百料而已,而且即便是三桅炮船,也仅仅装备两门老掉牙的红衣火炮,蜈蚣船甚至只有佛郎机火炮,威力都有限的很;且不说西洋战船,单说郑芝龙的水师,如今郑芝龙麾下主力战船就是蜈蚣船跟三桅炮船,最少也有百艘之多,除此之外,还有仿造西洋的盖伦船,比之三桅炮船的体量还要大上两倍还多,足足有三四千料,最大的火炮足足有三四千斤,炮弹超过三十斤,可以说,一艘盖伦船的战力就足以抵得上两三艘三桅炮船,现在您还认为江防水师的战船强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