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苦笑道:“启奏皇上和殿下,现在非但神机营闹翻天了,连整个京营都沸反盈天,将士们纷纷聚拢在一起,闹着要到紫禁城告御状呢,至于大将军,到了神机营直接把自己关在禁闭室里,谁都不见,就等着皇上下旨治罪呢……”
“禁闭室?”
崇祯一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朱慈烺低声道:“这是大将军自己想出来的京营的刑罚之一,犯了军纪的将士会被关进禁闭室之中,这禁闭室,四面不透风,连个窗户都没有,没有任何人靠近,一天只有一顿稀粥,将士干犯军纪,少则关上两三天,多则关上六七天……”
“这!这算什么刑罚?”
黄道周愕然道。
朱慈烺苦笑道:“玄公,您不知道,京营的众多将士,宁可挨上数十甚至上百军杖,都不愿意进入禁闭室啊,您想想,禁闭室中暗无天日,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刻钟没问题,时间一长,单单是憋,都能将人给憋疯了!孤曾经被关了三天,出来之后,打死孤都不愿意在进去了,太痛苦了……”
程俊接着说道:“大将军自关禁闭,不理军务,王嗣冲将军也被监押,现在神机营群龙无首,已经闹翻天了,老督师苦苦相劝,方才稳住局面,根本不敢离开神机营半步啊……”
黄道周脸色黑的如同锅底一般,幸亏孙传庭当机立断赶到了神机营,否则的话,无人弹压,指不定这些将士要闹出什么动静来呢!
崇祯冷哼道:“他朱辟邪好还有自知之明,等待着朕下旨,哼哼,王承恩,立即前往京营传朕的口谕,命朱辟邪自缚其身,前来宫中请罪!”
程俊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声道:“皇上,您这样做,大将军自然会俯首听命,可是,京营的将士可不会听啊,现在神机营就已经闹翻天了,您要是下旨缉拿大将军归案,只怕王公公都休想能够离开神机营,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将士们只怕将王公公给排成肉泥都有可能啊……”
王承恩感觉到心头狠狠地一抽搐,下身都跟着紧了叁紧,差点尿了裤子,不去,打死都不能去啊,这要是被神机营的那些丘八们给活活拍死了,那自己可是就冤屈死了!
“怎么,难道他们还真的敢造反不成!”
崇祯厉声喝道,“反了他们了,王承恩,集结锦衣卫前去!”
“皇上,不能这么硬来啊……”
英国宫张唯贤沉声道:“此时京营将士群情激奋,若是再要强行下旨缉拿朱辟邪法办,那岂不是火上浇油吗?当务之急,是稳定住京营将士的情绪啊!”
程俊沉声道:“皇上,这件事情显而易见,就是国丈父子搞出来的,无端的强抢神机营将士家眷,人家登门要人,他们就将神机营将士打成重伤,并且吊在旗杆上,这是在挑衅大明三军将士的尊严,若是朝廷对这样的事情还不闻不问,岂不是令三军将士寒心?若不是大将军看到自己麾下的将士被如此对待,如何能够将他惹得勃然大怒,大打出手?要知道,他本来已经让苏之侯大人去请太子殿下前往国丈府周旋此事了啊,可是,国丈父子行径实在是令人发指!”
崇祯嘴角狠狠抽出了一下,田弘遇做的的确是太过分了,可是,现在他已经搭进去了一个儿子了,自己还能怎么处罚他?田妃那里可是还哭着喊着让自己给作主呢,如果自己再要是严惩田弘遇,田妃绝对是不会答应的。
刑部尚书蒋德璟冷哼道:“此时国丈固然做的欠妥,有碍国法,可是大将军直接在国丈府中出手杀人,也未免太过分了,如果都如此做派,那还要纲纪国法做什么?”
程俊眉头一扬,不满道:“蒋大人,您说的倒是轻巧,本来双方在院落之中对峙,大将军只是一时义愤,打伤了几个不识好歹的锦衣卫跟家丁,可是田锦程竟然手持凶器公然突袭大将军!突袭失败,有直接调动府中的锦衣卫与家丁向着我等发动围攻,他们百十号人,大将军身边仅仅有十来人,这国丈父子难道不是恃强凌弱吗?若不是神机营的将士们一个个身经百战,只怕大将军都已经暴尸国丈府了吧?”
“那也不能杀人吧?”
蒋德璟喝道:“程俊,身为大明官员,知法犯法,还射杀皇亲国戚,这是涉嫌谋逆!”
“放屁!”
面对蒋德璟的问责,程俊直接怒了,喝道:“蒋大人,你可是大明的刑部尚书,量刑定罪,岂能如此武断?使我们先动手杀人的吗?是我们这些人前往国丈府,别说火枪,有的弟兄甚至连腰刀都没带,是田锦程恼羞成怒,直接从府中拿出了燧发火枪,企图射杀大将军,如果不是周腾舍命相救,现在大将军只怕已经一命呜呼了!在我眼里,就是整座国丈府,也抵不上一个大将军!要不然下次满洲鞑子来了,让国丈府去边境打仗去!”
“你!”
蒋德璟被程俊怼的面红耳赤,自己可是堂堂的尚书,他一个小小的指挥同知竟然胆敢如此放肆!
“蒋公!”
朱慈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