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忆烟慢慢地回过身去。
身后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再低头看自己脚下的影子,只有一道。
【锦儿,你刚才是不是也看到了?】
〖我的眼睛就是你的眼睛,你看到了,我当然也看到了啊!〗
【可是这屋顶上根本没有第三个人啊!】
〖还不是你喊的,对影成三人,然后就多出了一道影子!〗
齐忆烟吓得酒也不喝了,赶紧从梯子上爬下来,慌忙逃回自己的院子。
而身后那道晶亮的目光,则一直注视着齐忆烟,直到她转身不见,才把视线转移到还剩了一个碗底的蛋酒,还有骨头啃得干干净净的鸡腿。
齐忆烟逃也是的跑回自己的院子,情急之下就忘了蹑手蹑脚,慌乱的脚步声不光惊醒了守夜的舒月,也惊动了隔壁院子的君九辰。
君九辰忙过来看望:“福安,怎么了?”
齐忆烟平定了一下气息,才答道:“没事,刚才肚子饿了,去灶房找吃的,看到一只大老鼠,吓了我一跳。”
舒月吓坏了,忙跪下:“奴婢该死,奴婢一不小心睡着了。”
君九辰不疑有他,让舒月起来,又亲手给齐忆烟脱了鞋袜扶她躺好。
“等天亮了,爹爹就在你这院子里砌个灶,晚上睡前文火炖一盅粥,夜里饿了,刚好就能吃。”
“谢谢爹爹。”
经过今夜的风波,齐忆烟对深夜独自外出觅食的胆子可谓消磨殆尽。
那个神秘人物,竟连素来机敏的锦儿和自己都未曾察觉其踪迹,若是他心存杀意……
齐忆烟一想到此,便不寒而栗。恐怕到那时,自己连如何丧命都会一无所知,成为这黑暗中的一抹冤魂。
君九辰察觉到了齐忆烟的惶恐,他静静地坐在床边,守护着她。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他轻启薄唇,哼起了一段柔和的小曲。那曲调如同春日的微风,缓缓拂过齐忆烟的心田,让她在惊恐之余,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在这悠扬的旋律中,齐忆烟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重。终于,她在这宁静而安全的氛围中,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床,齐忆烟也不馋什么烧鸡了,她忽然变成了励精图治的小皇帝,拉着戚老将军问了好多公务上的事情。
接着又画了好多符纸,让戚老将军按照她的吩咐,把符纸贴在城里。
此外,齐忆烟还下了通缉令,通缉钟离牧,理由就是叛国罪。
钟离牧的方向很好找,齐忆烟随手一掐就算出他的方位,金吾卫出动,不到半日就把人抓回来。
“把钟离牧关进大牢严加防守!”
齐忆烟又画了一堆符纸,还摆了个阵法在牢房。
“用钟离牧引出钟离翔,希望钟离翔心中还有几分亲情,会为了哥哥铤而走险。”
安排好一切之后,齐忆烟长舒一口气:“如果这样还抓不到南无月,那就只能说是天意了。”
君九辰看她的眼神有几分古怪:“怎么感觉你今天特别着急,想要完结这边的事情?”
齐忆烟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提及烧鸡的事情。
她轻轻垂下眼帘,避开君九辰深邃的目光,声音微颤地说:“其实,我只是想家了。虽然现在我贵为一国之君,但我毕竟还是个六岁的孩子。哪个六岁的孩子不是在娘亲的怀抱里撒娇打滚,享受家的温暖呢?像我这样四处漂泊,真的……爹爹,我想娘亲了……”
听到这番话,君九辰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他仿佛看到了熹佳皇贵妃当年羞红的小脸儿,她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你这般左一个爹爹,右一个娘亲的叫着,岂不是让人误会?”
君九辰赶紧晃掉脑子里奇怪的感觉,便没能及时发现齐忆烟的古怪。
“那南无月能对魔洞出入自由,只怕你这正道的法术拦不住他。爹爹给你的阵法再多一道加持。”
说罢转身离开。
齐忆烟这才松了口气。
【锦儿,你说咱们能骗过爹爹吗?】
〖这不叫骗,这叫善意的隐瞒。若是让爹爹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他一定不会睡觉了,他会整夜守着你,直到抓出隐患为止。〗
夜幕降临,齐忆烟特意吃得饱饱的,希望这顿丰盛的晚餐能陪伴她度过一个安稳的夜晚。然而,半夜时分,饥饿感却如潮水般涌来,无情地将她从梦中唤醒。
她无奈地摸了摸小肚子,只得爬起来找吃的。
睡前,舒云悄悄地在齐忆烟的鞋子上绑上了铃铛,这是她的小心思,只为了在小皇帝醒来时能够第一时间知晓。此刻,齐忆烟的脚刚触及鞋子,那铃铛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打破了夜的寂静。
齐忆烟的脚刚碰到鞋子,就激起一声清脆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