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看我干嘛，我跟你可不一样，我不是恋爱脑。”

瑛贵人干咳两声，举着鸡腿继续啃。

明康妃没忍住，问她：“所以你这两年一直避宠，也是发觉陛下对你没有真心？”

“陛下有没有真心，我不都是个妾嘛！”瑛贵人无所谓道：“反正九公主对我有真心，娘娘们以后也会真心疼我，这就够了啊！倒是你。”

瑛贵人用手里的鸡腿点了点明康妃的肚子：“这么大的肚子不觉得累吗？打算扛到什么时候卸货啊？”

“不急。”

明康妃调整了一下坐姿：“生孩子这种事儿，讲求的是个瓜熟蒂落，顺其自然，急不来的。”

说着还冲彩霞招招手：“再读一段，换个本子吧……读那个《太子妃发癫之后太子宠疯了》。”

瑛贵人惊讶的鸡腿差点扔了：“那不是九公主闲着无聊写的话本子吗？这么没营养的书你也看？”

明康妃舒服地闭上眼，微笑道：“本宫倒是觉得九公主写得很好，刚好治我的恋爱脑。”

长乐宫里，愁云如墨，压抑的人心头沉闷。

今天宫中所有当值的人，包括那些隐匿于暗处的护卫，如今都站在庭院里。

齐桓修坐在庭院正中的位置，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压顶。

他方才被妃子们一个一个地问话，偏偏舌头不听他的使唤，问什么答什么。虽然说的都是反话，但妃嫔们自动翻译之后还是让齐桓修又羞又恼，现在气得谎话都不想说。

齐桓修将两个药葫芦冷冷地扔给了王有才，便别过头去不再看人。

皇后娘娘只得替他开口：“王公公，这药丸你去看着大家服下——今日出现在长乐宫的人，都要服用！谁若是不想吃药，那日后便不用留在宫里了。”

王有才接到药丸，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死神已经悄然降临。

他老泪纵横，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对齐桓修倾诉，可是哑字诀的效力仍然束缚着他的喉咙，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有才只能用那充满不舍和无奈的眼神，默默地凝望着齐桓修，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忠诚与哀愁。

这眼神如同拉丝了一般，勾得齐桓修不由自主地转过来。四目相对，齐桓修读懂了王有才的眼神，心下不忍，开口解释道：“这就是毒药，朕想把你们全都灭口。”

皇后娘娘扶额：“陛下，您就别开口了。”

齐桓修气道：“朕还不是为了自己！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朕就成了千古名君了！”

这句反话王有才倒是听懂了。

陛下这是担心自己犯浑的事儿传出去，会有言官进谏。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所以选择灭口。

王有才苦苦一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不是怕死，只是在齐桓修身边侍奉了这么多年，两人亦君亦友，王有才知道齐桓修风光的背后有多少酸楚，他是真心放心不下齐桓修。

从葫芦里倒出一颗药丸捏在手里，王有才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齐桓修，用口型说了一句“保重”，便决然吞下药丸，随即从容地把药丸发给在场的所有人。

李有福第一个冲上来，从王有才手里抢过一颗药丸吞下，然后含着泪拿起另一只葫芦，跟王有才一起给大家分发药丸。

主子们身边的奴才都要吃药，有人害怕，有人不舍。

雪鸢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然后缓缓跪下给皇后娘娘磕头：“日后奴婢不在娘娘身边，娘娘千万要保重自己。

娘娘每晚睡熟后都会口渴，但又醒不过来，切记让人每晚备上一壶温热的普洱，听到娘娘咳嗽就用小勺给娘娘喂下。

娘娘不喜欢吃鸡蛋，说是有蛋腥味儿，其实娘娘小时候吃过鸡蛋，只是吃了之后浑身起疹子，所以太医不让您碰鸡蛋。奴婢一直骗您说鸡蛋的蛋腥味儿是您受不了的，年长日久您就信以为真……日后娘娘可万万记得，不能吃蛋！”

皇后娘娘心中不忍，上前扶起雪鸢柔声道：“雪鸢，你别信陛下说的话，这不是毒药，只是让你忘记一些不该记住的东西。”

“奴婢明白。”雪鸢以为皇后娘娘是担心她会害怕赴死，才说谎来骗她，便大度一笑：“还好周嬷嬷今日没有跟过来。日后娘娘身边就只有周嬷嬷了，请娘娘善待周嬷嬷。”

其他几位娘娘身边也是同样的状况，贴身婢女服药之后，拉着自己的主子依依惜别，任由主子们怎么说，都不相信自己吃的不是毒药。

四条吃过药之后还特地跟齐桓修交代：“九条是个好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各方面条件都很出色，日后奴才不在了，主子可以任用九条。”

齐桓修不敢再说话，只能用眼神哀怨地看着四条，四条立即做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奴才躲得远远的，绝不死在主子面前，免得污了主子的眼。”

齐桓修气急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