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无意识,他也想要逃离。
医官衣摆一重,低头看过去,燕珉的手死死攥着,也不知道昏迷的人哪来那么大力气。
“殿下,就算是为了这位公子,也请您把信香收一收吧。”
这场面她是真没见过,医官咽了口口水,艰难道:“您若是再释放下去,公子恐怕就彻底不会醒了。”
“阿珉不是发热了吗,为何这么严重?”
燕然急得探身,却窥见燕珉颈后的血痕。
柔软的腺体小小一个,不似情热时红肿,边缘渗血,星星点点的血珠逐渐鼓胀,汇聚成一滴,颤巍巍悬着将落不落。
——是燕珉未说出口的抗拒。
他看见了,徐明水当然看得更清楚。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何处让燕珉对自己产生了这样大的抵抗心理。
她明明已经把那些不好的想法压制住了。
“殿下冷静!”
医官手忙脚乱地给燕珉擦血,雪白的锦帕被浸湿一块儿,不知不觉就凑得近了点,眼前再一晃,帕子都不在手上了。
徐明水夺了锦帕,却不止血,双目紧紧盯着血痕,俯身咬了上去。
类似标记的举动,可一点信香都没逸散。
燕然被吓了一跳,恢复了力气,蹦起来要去抢人:“阿珉都这样了你还弄他?!”
没派上用场的帕子直冲燕然面门,徐明柳赶紧拉人,便见本来燕然身后的架子轰然倒地。
“祖宗哎你可少说两句!”
徐明柳靠自己的眼力见躲过一劫,不忍美人受伤,劝阻:“人家小妻夫的事情你瞎掺和什么?”
“什么妻夫!退婚!我要把阿珉带回去!”
被“退婚”两个字触动神经,徐明水用指腹蹭了下燕珉难受呜咽的唇,恨不得当着众人的面标记了燕珉。
只要完全标记,就谁都没办法夺走燕珉了。
脑中烈火灼烧,将一切理智焚得一干二净,徐明水唇中舌下满是血腥味,仔细尝了,才能觉出一点发苦的果味。
怎么会苦呢?
手指按上脆弱的腺体,抚摸周围那圈属于自己的牙印。
“殿下,不能再按了。”
医官不敢拦她,见状总觉得徐明水又开始疯了,小心翼翼将燕珉的情况告知。
“这位公子对您有极强的抵抗心理,您的信香和靠近被默认成了攻击,所以……”
只要徐明水靠近燕珉,燕珉就永远好不了。
一时间只有烛芯燃烧炸开的荜拨声。
徐明水半张脸掩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神色,抱着燕珉的手丝毫不松,仿佛刚刚说的话都随风飘散了,半点没入他耳。
与之相反的则是燕然。
他从听完就开始皱紧眉头,看着被抱着的小小一团,语气严肃又正式:“二殿下,把阿珉还给我。”
徐明柳拦都拦不住,默默往旁边躲了躲。
“还?”
徐明水低笑,指尖按住燕珉眉头锁出的“川”字形,试图抚平,“他本来就是我的。”
“你会害死他的!”
“不会。”
徐明水抱着人起身,“他只是病了,我会治好他。”
燕然心中焦急,不知道徐明水为什么突然就像听不懂人话了一样,“只要离了你阿珉自然能好!”
徐明水充耳不闻,侧身唤人:“医官,写方子,本殿要他尽快好起来。”
医官夹在中间瑟瑟发抖,闻言苦着脸斟酌语言:“殿下,不是下官不想,只是……主君脉象有异,已经有小产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