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金也顾不得旁人的玩笑话了,忙向着小厮问道:
“那个姑娘,名唤什么?”
小厮被他十足吓了一跳,小声答道:
“周大爷,那位便是您要寻的爱玉姑娘啊。”
“那个就是爱玉?”
周三金眼眸复又落回舞台上的爱玉。
她已落在台面上,举手投足都颇具力道,可起舞落地,都是轻飘飘着,仿佛一尾娇艳的鸟雀羽毛。
且看她抬腿,在空中飞旋转动,复又悄然落地,大开大合,面上情绪更是充沛饱满。
这一切,都使周三金心驰神往,一时不肯移开视线。
待到此舞毕了,周三金才反应过来,忙拍打起一双手,眼睛依旧直得发愣。
一众兄弟中,自然有明白人,忙向小厮道:
“爱玉姑娘舞也跳完了,还不请上来,给我们周大爷,好好看看?”
小厮也知道自己的本分,忙点头哈腰着跑下了楼。
待到爱玉一双娇俏眉眼,真在自己跟前顾盼流转之时,周三金还张着嘴不说话,只以为是美梦成真,仙女下到凡间。
爱玉身姿纤细,行礼时也是娉婷。
“爱玉参见大爷。”
从她身姿看来,淑椒这段时日的研习,算是卓有成效。
“嗳,嗳,姑娘断断用不上‘参见’这样的词。”
周三金大抵真是痴了,竟伸手去扶爱玉姑娘的手。
爱玉本能将手收回身前,眼波迷离,自他面上涤荡而过,复又深深垂下,她唇上勾描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声色轻柔低微。
“大爷,使不得。”
旁边有几日发出嘲弄声响,但周三金也并没在意,他只领着爱玉姑娘回席,面上满是痴楞的傻笑。
“姑娘是新来的?我倒从不曾见过。”
坐下后,周三金方向着爱玉问道。
那爱玉仿佛还是有几分局促之态,起身向他福一福身,答道:
“从前是奴家无有缘分见到大爷,如今来了这赋怡园,那才算是落叶,有了归根处。”
周三金一见她这样,整个胸腔都要酥软了去,他匆匆给爱玉斟了一杯酒,道:
“爱玉姑娘,不必拘谨,这便是你们这儿顶好的酒,来与我一同饮用吧。”
“回大爷,奴家还不曾饮过酒,也不知道喝得,惯是不惯呐?”
说着,爱玉低低笑了起来。
而此刻被人唤□□玉的淑椒,真是恶心得紧。
她怎么可能不会喝酒,说是千杯不倒,还算是少的呢。
没办法,她劝自己,要想复仇,做到这份上,还远远不够。
那周三金闻说她不会饮酒,笑得便更欢了。
他自然不知晓眼前人比自己喝得还多些,只以为她几杯便醉,随后全然任由他把握了。
“不怕,姑娘,这酒喝得身上也暖和些。”
眼下的天气,倒也不算是凉了。
淑椒心里自然清楚,可这样的事,推托一句,算是生兴致,再多一句,那便是要扫兴了。
【爱玉】便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正当她取出丝帕子,预备擦拭嘴角。
那周三金却忽然起身,把着她的手,意欲将所有酒都喂到她口中,边是自己还说着:
“姑娘,多喝些,身子也快活。”
【爱玉】便顺从地将杯盏中的酒水倒入口中,还做出呛到的样子,掩面轻轻咳了咳。
稍时,她便又软声道:
“大爷,都光让奴家喝了,您自己那杯,可还一口都没动呢!”
周三金一愣,边口中称是,边依言端起自己那边的酒杯,朝爱玉的空酒杯一碰,方全数倒入口中。
“怎么样,这酒,味道可还好?”
【爱玉】半别过脸去,勾勾嘴角,说道:
“这酒,奴家怕得很,方才喝了,眼下嗓子里还是辣的呢!”
周三金的面上马上便堆起笑容,他很快便凑过来,朝【爱玉】道:
“姑娘,这辣得口舌生津,可不好受得紧,要不要你周哥哥来帮忙瞧瞧啊?”
【爱玉】直到此时,才终于对此事生出几分胆惧,连额前都浮起微薄的汗,她闪过身,道:
“爷你还没给奴家讲过诗词呢,奴家学得少,很想听一听爷说呢。”
周三金人傻,很快也被哄骗过去,忙又点点头道:
“你想听这个?那我便给你讲。”
此后周三金日日都来赋怡园,每回也都点的是【爱玉】,一来二去的,他便愈陷愈深。
因着那爱玉人虽一直同他和和气气的,却从来也不同他一起过夜。
周三金夜夜在床榻上抓心挠肝着,简直思念成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