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姐姐烦恼。”豆沙忙上前,揽过她纤细的手臂,娇嗔道。
“知道了,知道了,”弄春仍旧低着头不看她,后又轻声说:“一个赛一个儿的孩子脾气。”
见弄春消了气,碧穗才道:“还是豆沙姐姐有趣儿,倒比往常过年时候还有意思。”
弄春听了这话,却忽然放低了声音道:“你这一张嘴,说什么不好,偏说这个,在旁人跟前儿,可不许这样说。”
腊月里小王爷身子不好,年节里便也不怎样声张,王府里头年味儿也少了许多,其实该有的佳节礼品一应俱全,只是碧穗这样的小孩子,从来也不在乎这些。
“不怪她这样说,我还从没过过个像样的年呢,来了府上,反而那样冷寂。”豆沙替碧穗解释道。
“也是。”弄春想到这个,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豆沙见状,忙推了推呆滞的弄春,笑道:“你瞧你,这般体贴,不过是玩笑话。年节里,我把那些目之所及的糕点都尝了个遍,这还不算好的?”
听了这话,弄春和碧穗都笑起来。小女儿家的,脸色来得快,去得更快,玩闹一堂,早没了方才的情绪。
兴许是花气袭人,执瑜的病也转好许多,便披了件月白广袖罩衫,出房门而去。
李顺儿忙跟上去,“瑜爷儿,这时节,乍暖还寒,还是再多披一件吧。”说着便将一件棉绒拥簇的袄子裹在执瑜身上。
“不必了,拿下去吧。”小王爷头也不回,只丢下一句。
豆沙看到他时,望见那脸色依旧有几分凄白,颊上比之先前已饱满许多,只是经了这一遭,似乎总有些难掩的疲态。
执瑜也同样看见豆沙,面上不由得浮现出笑容。
弄春见了小王爷,扯了扯碧穗的袖子,二人不约而同抬脚欲离去。怎知豆沙看出二人想法,拽住二人,督了她们一眼。
“小王爷,你如今身子可还好?”
执瑜听了这话,笑容僵在脸上,语调低了许多,又道:“好许多了。”
“我看着也是,保重。”豆沙一笑,扯着两个丫头的衣袖,举步跑去了。
白执瑜独立在未开的海棠花树前,清风微拂,他忽然觉着长衣单薄,周身寒凉。
“你们跑得那样快,这算什么?”豆沙带着二人直奔卧房,埋怨道。
弄春只低着头不言语。碧穗小声说道:“还不是怕叨扰到你们。”
“我拿你们作知心好友,不想却是这样想我。”她恨道,思忖一番,转而语气缓和许多,说道:“我豆沙,若是真有什么,必然是堂堂正正。”
碧穗、弄春都低垂着头,听了这话,弄春答道:“好妹妹,都是我们糊涂了,你别恼,我向你赔不是。”
豆沙反倒轻笑着牵起二人的手,说道:“原没有什么的,吓着你们了。”
“不过,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她撇下二人,几步跑走了。
他果然没走,仍旧立在原地。
“你怎么了,满面愁容的。”豆沙一见了他,右手不自觉攀上肩上一缕碎发,食指中指交替缠连着把玩,眼眸总垂着,时或悄悄抬眼瞧望身前人。
“你……”执瑜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豆沙这才有些惊异,忙道:“原是我不好,这玩笑开得过了头,对不住。”
执瑜抬眼端详着她的神色,轻轻说道:“我总以为你是生气了。”
“你就觉着我那么易怒。”她一抛发丝,淡眉微颦,佯作嗔道。
“不是,不是。”执瑜急得摆手,又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才显得有说服力,双手相互绞着,开口却总是顿住。
见此状,豆沙也不忍再逗他,抬头细细端详着他,轻声说道:“我瞧你病得糊涂了,话也说不完全。你还是太瘦,脸色也这样不好。”
“嗯,病根除不尽,到底是伤了里子。”
“可不是,”豆沙做出思考状,嬉皮笑脸着说道:“可得快些好全了,否则过些时日,说不准我都生得比你高些。”
执瑜望着眼前人儿比自己矮上半个头,偏生了一张爱胡诌的嘴,这才发笑,说道:“看你眼睛睁得那样大,怎么知晓,竟是白日里也做梦。”
“你这……真是不分好赖。”豆沙也笑,她的眼神从来不在执瑜身上停留得太久,稍时便飘忽到别处去了,右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去捉一缕青丝,缠绕在两指之间。
“谁说的,我……”春风拂过,杨柳依依,“你瞧这柳,生得多好,有道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豆沙刚欲开口,一时又愣住,并不答话。
“你从未学过书么?”执瑜问道。
“没有。”她摇摇头。
“你这样人儿,不读书,倒可惜了。过些时日,教我诗书的季先生季怀平来府上,你同我一起学习,必定大有裨益。”
“我却不是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