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沅芷在心里腹诽游戏的时候，小皇帝有点忍不住了。

“朕的问题这么难以回答吗？”

其实并没有，很好说，只是游戏系统这边会把一些声音给和谐掉，导致她没有办法说出来事实，所以也就难以回答了。

游戏屏幕：请大人回答始皇帝的问题，完成对话。

兰沅芷：“……”

那你让我怎么回答，现编吗？

倒是一个游戏，现编也不是不行，反正无论多离谱，游戏里面的人接受了就行。

兰沅芷想了想说：“因为臣是女人，陛下看到臣之后，会让臣的功德有损。”

小皇帝：“？？？”

他瞬间想不起来要怎么样反应了。

此生小皇帝遇到的女人并不少，华阳太后、赵太后、巴清等等，但是没有一个女人是这么跟小皇帝说话的。

或者说，已经没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了。

面对如此，嬴政第一反应并不是生气或者是开心，而是一阵的警惕。

大秦帝国统一之后，敢于这么对自己说话的人，八成都是六国的余孽。他们见到自己，也多半都是想要刺杀他，现在自己处于这样一个状态，看样子像是对方能看得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让嬴政非常不安，警惕或许说的都有些轻微。

他甚至还有些许的恐慌。

不过嬴政很快也调整好了心态。

人力终究不能胜天，起码现在不能。

他找了很多办法想要摆脱生老病死的命运，可还是病逝沙丘，甚至死后自己的诏令都被篡改，这让嬴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现在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是新的世界了，有些规则重新开始计算倒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一时之气不是不可以忍，只要最后能爬上去，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调整好心态之后，嬴政抬头，喜怒不形于色：“原来如此，不过为何你会有功德？”

*

这个问题让兰沅芷愣了一下。

她这句话实际上是开玩笑的，在她对一般游戏的认知里，不管是乙女游戏还是普通游戏，都不会有这种选项来。

除非是be游戏，或者是沙雕游戏才会有这样的走向。

所以她说出这个话来，完全没有想过会被回应，她觉得大概率是会被说一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可以再说一遍吗”这样的话。

但是小皇帝回应她了，不光回应了，回话还有点噎人的味道。

主要是兰沅芷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概是因为我好人好事做多了，所以有功德吧。”兰沅芷挠了挠头，准备把这个问题先糊弄过去，再说，这个东西也没什么讨论的必要。

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而已。

“好人好事做多了就有功德，那杀人杀多了呢？”小皇帝却似乎并没有要放过这句话的意思，他认真的又接着问下来了。

兰沅芷：“……”

这个问题就有点……

不过想想秦始皇在史料之中记载的也算是杀人如麻血迹斑斑了，会问这种问题也不算太意外。

本来这个话题兰沅芷也想糊弄着过去的，但是看着小皇帝认真的模样，她犹豫了一下，开始仔细回答这个问题。

“看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杀人的吧。如果无缘无故暴起杀人，那便是罪恶滔天，死不足惜，迷信的说法还会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

兰沅芷说一句，小皇帝的脸就黑一点，说到最后的时候，看起来已经有点让人害怕了。

兰沅芷下意识咽了口口水，然后继续说：“可是有些时候，杀人是不可避免的。比如战争，再比如统一。哪个皇帝的手上没有累累白骨……哦，严格说可能真的有那么几个没有的，但是不重要影响不了大局。总之就是，如果硬要扣着这个来评判一个帝王的好坏的话，我觉得没什么意思。”

小皇帝神色沉稳，他看着兰沅芷——或者只是单纯的看着兰沅芷声音传来的方向说：“你倒是很有思想。”

兰沅芷谦虚的说：“还好还好，我也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如果不是历史书上记载的事情和想法都太多，后人也不能总结出来这么多，让他们后人也跟着受益，她也说不出来这么多有的没的。

“当然了，这也只是我的个人想法，不一定对。”兰沅芷耸了耸肩，“也不知道策划是不是跟我一个想法了倒是。”

小皇帝后一句话也不知道没听到，还是没听懂，只是针对兰沅芷的想法做出了评价：“你倒还是一个长脑子的人。”

兰沅芷：“……”

她一时间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么说了：“那就……谢陛下夸奖了。”

小皇帝傲娇的“哼”了一声，勉勉强强的说：“也算是夸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