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司机：“去第一医院。”

“司令，这么晚了您还要去探望辛四小姐吗？”

郑宏安淡淡“嗯”了一声，抬眸，望向高耸林立的建筑群背后，斜阳正缓缓下沉，灰色的夜幕笼罩而来。

他的眼神似乎也被暮色笼罩，幽暗深沉。

京都第一医院。

郑宏安刚下车，便迈着大步径直往辛宝娥的病房走去。

来到病房外，他却并没有进去的意思，而是隔着门窗，默默观望。

病房里寂静无声，病床上的人似乎仍在昏睡。

郑宏安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郑司令？！”对方惊讶的语气里，满是恭敬之意。

郑宏安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脸上早已带上了微笑，“叶院长，我刚才还在想，这个时间你可能不在医院。”

“您找我？”

郑宏安点点头，脸上仍带着笑意，“我想跟你聊一聊，你女儿叶梦宣的事情。”

……

褚临沉和辛晟商量完抓捕燕景的细节，天色刚刚暗下来。

他婉拒了辛将军留他吃晚饭的邀请，从辛家出来，很快上车离开，像是有什么急事在身。

晚上七八点正是下班高峰期。

赶在这之前，褚临沉

一路疾驰，把车子开到了贺斐的咖啡馆外。

宁清若捧着杯子正悠闲地站在门口，不等他的车停好，便立即扭过头，对里面的人喊了一声：“褚临沉来了！”

话音落下，褚临沉已推开车门，大步迈入了咖啡馆里，宁清若忙跟在他身后。

咖啡厅的角落处，围坐在桌旁的秦舒几人早已停下了闲聊。

秦舒更是知道他的来意，下意识站了起来，手却指向一旁，有些无奈说道：“霜姐不愿意跟我一起过去。”

褚临沉顺着她所指朝李红霜看去。

不等他开口，李红霜率先表态：“我在这里养伤挺好的，正好清若也想跟我多待一些时间，舍不得我走。”

宁清若连忙应道：“对对对！”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亲昵地挽住了李红霜的胳膊，丝毫不在意贺斐在对面突然皱起的眉头。

她笑咧咧说道：“我跟霜姐好不容易重聚，她留在这儿，我可以一边照顾她，一边跟她叙旧。”

李红霜下巴微点，“嗯嗯，所以，你就安心跟褚临沉去吧，我的事儿你不用操心。”

说完，给褚临沉递了个眼神。

“可是……”

秦舒刚一开口，褚临沉却拉住了她，“既然清若和红霜都这么说了，我们又何必勉强别人。”

然后又对其余人说道：“我们就先回去了。”

上了车，秦舒仍有些迟疑。

她不放心地说道：“本来打算让李红霜在国医院调养到彻底痊愈的，现在突然把她转出来，多少会有一些影响，我应该在她身边照顾的……”

“放心吧，贺斐会安排妥当的。”

褚临沉随口宽慰了句，转过身替她扣好安全带。

两人距离拉近，他的目光落在秦舒带着面具的脸上，突然兴味地问道：“你向来心思敏锐，难道就没发现，他们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褚临沉轻勾唇角，缓缓说道：“给我们二人世界的空间。”

“……”

秦舒愣了一下，她还真没往那处想！

此时，想起李红霜刚才那可疑的眼神暗示，又被褚临沉一提醒，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对上褚临沉眼中的炙热和期待，秦舒咽了咽唾沫：“我以为你是担心燕景暗中下黑手，才把我从国医院接出来的。”

褚临沉笑着摇头，“这并不冲突。”

说着，顿了顿，手指在她脸颊上轻抚了一下，有些遗憾：“可惜，本来打算辛裕的婚礼前就帮你恢复身份的，但燕景对你的恨意太深，而且报复心极重，做事又不

计后果，没有抓到他之前，只能委屈你先用这张助理的脸。”

“没关系，我一点也不介意。”秦舒捧住他的手，诚恳地说道。

褚临沉和她目光相对，又听她说道：“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

他释然轻笑，磁性温柔的应道：“嗯，我们回家。”

话音落下，他启动车子。

回去时遇到了晚高峰，车子汇在长龙似的车流里，低速行驶。

被闪烁的交通信号灯，和喧杂的喇叭声包裹着，很容易让人烦躁起来。

车里的秦舒和褚临沉却并不着急，尤其是秦舒，颇有闲情地打量着周围。

城市的霓虹下，那些形形色色的路人，仿佛都是要回家的人，脸上写着归心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