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南很快回神,热情迎了上来,“落黎呀!我们正准备去国医院接您回家呢,没想到你就自己回来了!”
元俊书瘸着一条腿走到她面前,也亲切地喊了一声:“落黎妹妹。”
元落黎想到秦舒对自己的叮嘱,直接无视两人,往里走去。
经过元欣容面前时,她笑着说道:
“落黎姐,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元落黎朝她点点头,语气温和:“谢谢你。”
按照秦舒的说法,李春南和元俊书兄妹俩对她其实都有敌意,只是元欣容跟她结成了利益关系,在态度上,自然要跟李春南母子区别开。
但元落黎却忘不了,母亲死后,李春南一家是如何登堂入室,欺压她的。
尤其是元欣容,仗着年纪小,更是让她见识到了什么是人性本恶。
自己遗失在外十余年,有家不能回,也是拜她所赐……
这些,元欣容是不是都忘了?
元落黎眼中的冷色一闪而过。
她刚迈入大厅,一抹身影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是元绍承。
他正在跟佣人交代着事情,神色十分认真严肃。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浅浅的皱纹,身形也略微发福,没有了年轻的潇洒俊逸。
即便如此
,却也慢慢和她记忆里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元落黎有片刻地怔神。
直到元绍承也看到了她,短暂的讶异后,率先开口:“落黎?你回来得正好!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嫁妆!”
元绍承迫不及待地给她介绍起这些他精心准备的嫁妆。
他说道:“我们元家曾经好歹也是京都里的豪门望族,虽说现在不景气,确实跟辛家没法比。可是,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就算咱们全家今后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也得把这些东西给你准凑齐了!总不能让人在背后说你‘攀高枝’之类的闲话,对吧……”
听着元绍承说的这些话,元落黎不禁有些恍惚。
她多希望,他说这些话,只是出于父亲对女儿最纯粹的新婚祝愿。
但显然并非如此——
他脸上带着和李春南母子如出一辙的热情、讨好,却独独少了几分真心实意。
是啊,阔别十余年,还奢望什么亲情?
更何况当初她流落国外,父亲和李春南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哪想过主动去把她找回来?
现在对她的好,不过是因为——
她是元氏继承人。
她是国医院副院长。
她是辛裕即将娶进门的妻子……
一切都是因为“利益”二字。
想到这儿,元落黎只觉得心里有些发闷。
她不想面对这份虚假的亲情,索性说道:“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
身后,元绍承拧着眉,一旁的李春南若有所思地叮嘱元欣容:“欣容,我看这个家里元落黎好像只愿意跟你搭话,这两天你就多陪着点她,最好能把她哄高兴了,让她再多拿些国医院的订单给咱们。”
元绍承附和地说道:“没错,等她嫁进辛家,咱们还可以扩展一下业务,让辛家也……”
后面的话元落黎没有听到,也不想去听。
她现在整颗心都是冰凉的。
房间的一角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品盒,是婚礼消息公布后,各路人士送来的贺礼,几乎所有盒子都有拆动的痕迹。
元落黎并不在意。
她往床上一趟,睁着眸子打量这间早已换了装潢的房间,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她对这个家的记忆,只停留在十岁以前,而且,并不美好。
或许从母亲死后,她就没有家了。
之后十余年的异乡漂泊,不过是生命对她的锤炼,让她从娇弱的花,变成一棵树。
楼下似乎有车子停进来,但元落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
在意。
她真的要谢谢秦舒帮她拿到元氏集团的继承权,这是母亲生前的产业,不应该让李春南的那对儿女染指。
等嫁给辛裕以后,她会好好经营元氏集团,完成母亲的遗愿!
元落黎眼中多了一抹信念,同时,心情也明朗起来,不再纠结。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楼下传来的说话声:
“这怎么行?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受不起啊!”
“你们连里面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贵重了?虽然说,是花了我不少钱,不过这又不是送给你们的,还轮不着你们来拒绝吧!”
元落黎听着这道声音莫名耳熟,加上对方说话的语气嚣张跋扈,一个名字陡然窜出脑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