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两夜。
她抗住了暴雨的冲击,山路的泥泞,终于在凄清的月夜,爬上了山顶!
当她颤抖着身体,双腿打颤地爬向悬崖,忍着难以忽视的对高空的恐惧,朝下看去时。
却最终,崩溃在那一根断掉的藤蔓上!
“啊——”
一声凄厉的嘶喊,划破夜色。
秦舒死死瞪着崖璧上那根空空如也的断藤。
是她,来晚了么?
可她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爬上来啊。
脚上全是血泡,踩着一路的泥泞,早已发白溃烂。
浑身也被荆棘割烂,不成样子,遍布大大小小的痕迹。左肩上,一道几可见森森白骨的伤口,只用碎布条胡乱缠住,防止失血过多倒在来的路上。此时这伤口早已发炎,高高肿起。
她拼尽全力,一步不敢停歇地爬上来。
巍巍……她的宝贝儿子,已经……掉下去了吗?
这一瞬间,秦舒万念俱灰,恨不能跟儿子一起死去。
她抠着地上的泥,带着赴死的决心,一点点地艰难爬向悬崖。
身前是黑暗的深渊,只是她还未抵达,眼前眩晕袭来,紧接着,便坠入了另一个黑暗中。
竟然连主动寻死的力气,都没有了。
失去意识前,秦舒悲恸地想:就这
么死了,也好,也好……
别墅里。
“褚少,目前还是没有任何线索表明,秦舒母子被带到了何处。”卫何沉重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
“既然没找到人,你回来汇报什么?再去找!”
褚临沉冷峻的脸上布满森寒的气息,宛如煞神,就连跟他最亲近的卫何,此刻也是避犹不及。
“是,属下这就去!”
卫何仓促地躬身而去。
砰——
愤怒的拳头重重砸在厚重的实木书桌上,震得空气似乎都颤了颤。
整个书房内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而褚临沉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然失控。
他铁青着脸坐进椅子里,扯开胸前束缚的衬衣扣子,精壮的肌肉线条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上下起伏,和他此时野兽般沉重急促的呼吸同步。
褚临沉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住了心头狂躁的意念。
他满脑子都在想秦舒母子的事情。
带走她们的人如果真有什么目的,现在也该放出消息来了。
可是到现在为止,秦舒母子的事情仿佛石沉大海,竟然毫无动静。
难道,她们已经……
想到这个可能,男人脸上的寒意越发凌冽。
此刻的他,不想被任何人和事情打扰。
偏偏
,有人不请自来。
王艺琳从保姆车上下来,留蔡蔡在车里,自己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别墅。
距离秦舒母子的死,已经过去两天,也差不多该确认一下褚少的态度,把婚事定下来了。
当然,她不会蠢到主动提起秦舒母子。
王艺琳勾了勾唇角,眼中幽光一闪而过。
她没在别墅里的其他地方看到褚临沉的身影,最后,来到书房门外,抬手轻敲房门。
“临沉,我是艺琳。”
她嗓音轻柔地响起来,然后带着些微迟疑,说道:“那天褚老夫人喊我和爸爸去了褚宅,说是……你要退婚?这是真的吗?”
“我当初救你的时候,你说过要娶我的。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满心期待着嫁给你,我是真的很爱你的,可不可以,不要退婚?”
王艺琳拿捏着情绪,声情并茂,倾诉一腔真情。
反正秦舒母子已经不在了,褚少自然不会再因为那两人,而跟自己解除婚约。
所以,她只管说些好听的话,让对方明白自己的一番痴心,从而不辜负她。
王艺琳心头打着如意算盘,侧耳细听,办公室里却久久都没有动静。
难道,人不在?
可褚少明明在家里!又能去哪儿呢?
她刚
闪过一丝怀疑的念头,便听到紧闭的书房门内,有脚步声响起。
王艺琳神色一凛,立即调整好情绪,脸上露出一抹哀戚惆怅的神情。
“临沉……”房门一打开,她便立即怯声开口。
对上男人那张仿佛从冰渊地狱里走出来,冷到极致的脸,王艺琳陡然打了个寒颤,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像是冻在了喉咙口。
当她触及男人的目光,心里更是震颤不已。
她忍不住怀疑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褚临沉到底有没有听到?否则,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冷漠、无情……只有森寒的戾气,让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