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深吸一口气,把褚老夫人死前紧紧捧在掌心里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把木梳。
古朴简单的造型,角上有一朵梅花。
褚临沉面色沉凝地说道:“这是爷爷向奶奶表白时,亲手雕刻送给她的木梳。当年离开褚家的时候,他什么也没带,只带走了这把梳子。”
爷爷?
秦舒心里一动,握紧了手里的木梳,看着床上面容安详的老人。
她不禁想到,之前褚临沉把爷爷的事情告诉奶奶时,她老人家的情绪确实很低落,但是,后来慢慢也放下来。
平时看着就跟没事人一样,和大家在一起时都是说说笑笑的……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老太太睡得并不好。”
这时候,明管家缓缓开口。
所有人的视线下意识落到他身上,他惆怅说道:“我听值班的保安说,经常听到她半夜起床,在房间走动的声音。而且,你们不在家的时候,她其实也不太吃得下饭。我问过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老太太只说不需要,还让我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们,谁知道她……唉!”
他的话音刚落,收到消息的褚洲和宫雅月也刚好赶过来。
两人独自赶来的,孩子放在了家里面,有月嫂照顾着。
褚洲神情悲恸的来到床边,“妈!”
宫雅月紧跟在他身后,错愕地看着床上的褚老夫人,有些难以置信:“这……”
褚序和柳唯露上前,分别宽慰两人。
听完褚老夫人去世的经过,褚洲实在是难以接受,紧握着手掌。
而宫雅月则是沉默下来,回想起一些之前和褚老夫人相处中的种种端倪。
半晌,她凄然一笑,感慨道:“老太太她,应该早就想去追随老爷子了吧。”
褚洲身体一震,疑惑地转过头,“雅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宫雅月。
宫雅月如实说道:“之前晨晨还没生下来的时候,老太太就经常过来看我,总是会盯着我的肚子感慨说,不知道孩子会不会像老爷子……她说,以前阿沉刚生下来,和老爷子简直一模一样。”
说到这儿,她不禁叹了口气,“每次她这么说的时候,都盯着我的肚子出神。我看得出来,她是在怀念老爷子。”
褚洲瞳孔微震,“雅月,这些事情你之前没提过啊。”
“因为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我怕勾起老太太的伤心,也不敢贸然开口去问啊。
只是现在……”
宫雅月的目光回到褚老夫人脸上,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褚老夫人刚好就在晨晨的满月酒办完以后去世了。
而且,她走得这么安详,好像再也了无牵挂,要去赴一场等待已久的约定一般。
一时间,屋子里所有的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过了许久许久。
褚临沉率先平静下来。
他转向褚序和褚洲,说道:“爸,二叔,既然这是奶奶自己的选择,那我们就好好为她料理身后事吧。”
褚序和褚洲二人互视一眼,认真思考一番后,两人点点头。
知道奶奶是因何而去的,大家心里似乎稍稍释然了些,只是,失去亲人的悲痛依旧在心里挥之不去。
葬礼事宜由褚序和褚洲兄弟俩安排,自然轮不到秦舒这个小辈出面。
她把木梳放回老夫人的手中,默默退了出去。
独自回到房间,她没有开灯,来到阳台上。
看着外面还蒙蒙亮的天空,任由思绪飘远。
褚临沉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静静坐在阳台的椅子里,背影有些冷清。
拿了件外套走过去,披在她身上。
秦舒因他的举动而回过神来。
褚临沉说道:“奶奶的葬礼已经安排好了,三天后,和爷爷的遗物一起葬入祖陵。”
秦舒“嗯”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
褚临沉在她身边坐下来,抬起手臂将她揽入怀里。
“怎么了?”
秦舒自然而然地把头枕在他的肩上,“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早点把怀孕的事情告诉奶奶,她老人家是不是就不舍得离开我们了……”
听到这话,褚临沉揽着她的手一顿。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没用的,奶奶的心已经追随爷爷去了,她这一生都在等待,没人知道她心里的苦。”
秦舒仰起头朝他看去。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默契的带着同样的情感。
秦舒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舍不得奶奶。”
“会好起来的。”
……
褚老夫人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
天气还不错,碧空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