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举动。”
“兵部下章旧港总督张元勋,伺机而动,便宜行事。”
总督府是客兵和牙兵,都是总督府招募的客兵,然后以客兵为核心,招揽出海的水手、亡命、海寇等为牙兵,就是典型的分封制,大明水师主要还是部署在了五大腹地市舶司,所以,出击的就只能是张元勋了。
客兵和牙兵是不怕打仗的,就怕没仗打,没仗打就没缴获、没有赏银,甚至还有可能被解散。
至于张元勋什么时候配合黔国公府,对东吁来一记必杀,大明朝廷离得这么远,对情况了解太过于滞后,还不如交给前线。
“莽应里一定会后悔的。”曾省吾领了圣意,十分肯定的说道:“大明不找他麻烦就不错了,黔国公急等着证明自己镇守西南的必要。”
云南土司比四川、贵州、广西都要少许多,云南都是隶属于黔国公府的军屯卫所,但是大明开辟已两百年,黔国公府的作用,已经逐渐被忽略,反倒是巡抚时常上奏弹劾黔国公府兼并广众之事,黔国公府也需要一场大战,来证明自己的作用。
莽应里送上门了。
自从大明彻底退出了交趾,安南国复立之后,西南小国,一个个都觉得大明是个软柿子,谁都想捏一下试试。
大司徒王国光开口说道:“从山东、南衙等地的普查丁口来看,大明仍有超过八成的百姓处于赤贫,为穷民,家里田亩不足十亩,营生无计,无田可耕,即便是商贾聚集之市,百货灌输之地的松江府,穷民苦力肩挑背负,日觅数钱也只够衣食,别无余财。”
“一遇风霜雨雪,家中几口俱不食唯恐吃空,住冷巷只饮水,苦盼天晴。”
王国光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了,以致于说完之后,大明廷臣们都许久没人说话,大明,八成以上的人是穷民赤贫,这还是山东、南衙,算是富庶之地了,若是在那些贫瘠的地方呢?
情况只会更加糜烂。
王国光的话里有个细节,是天气变化不能干活的时候,百姓家里是不吃饭的,只喝水祈求天晴,等到天放晴了,再给劳力吃饭,出门赚钱,申时行和王一鹗,践履之实的察闻,显然不是无稽之谈。
大明百姓仍然很苦。
“还有。”王国光知道这个话题的沉重,他有些犹豫。
大明新政已经推行了十年了,大明朝廷财用逐渐充盈了起来,而大明军也是节节胜利,拓土数千里不止,恢复了北平行都司、河套的全部领土,大明在辽东也开拓到了吉林,海外开辟了四大总督府。
新政有没有效果?有,显而易见的有。
王国光这话,反而刺穿了这种表面上的繁华,大明的情况,仍然是触目惊心,惨不忍睹,普查出的丁口,八成都生活困苦,这是朝廷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即便是到这里,王国光还没有停,他还有话要说。
“还有,乡野之间,超过九成八皆为穷民,反倒是城厢稍微好些。”王国光已经刺破了鲜花锦簇,也没有什么好忌惮的,接着刺破了谎言,乡野之间自给自足的假象,总有人将小农经济下的乡野描述为世外桃源般的安详,但其实并不安详,非常穷困。
富者越富贫者越贫的现象,在乡野之间,更加普遍,乡野的乡贤缙绅将所有人变成了穷人,成为了实质上的土皇帝。
朱翊钧看着廷臣们一言不发,开口说道:“还田,还是得做,不做不行。”
大明其实有办法解决,历史早就给出了答案,每一次的王朝轮回,都是生产之劳的再次分配。
张居正拿出了还田疏,但他不是很赞同,王崇古反对,但他还是执行了一部分,借着船引,收拢了一批土地,廷臣们也是普遍反对,而王国光说的这些事,到头来,就只有一个办法缓解这个矛盾,改变生产关系,生产资料再分配。
王崇古看廷臣们无人应答,又骂了两句张居正过于狡诈,事情他在做,陛下说起,只有他来回答了,王崇古硬着头皮开口说道:“陛下,天下疲惫,但仍然以营造十王城,迁藩入京,以工兵团营为根骨,为官厂团造为血肉,以点散面为宜,动作大了,恐致天下沸反。”
“受苦的还是百姓,陛下本意解生灵倒悬之困,若是战祸四起,恐还田法也没什么效果了。”
“嗯。”朱翊钧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王崇古的说法。
治大国,越急越糟,没点长久规划,好意思说自己的是天朝上国?还田自然要搞,但也是一点点的搞,步子大了一定扯到裤裆。
廷议总是鼓噪无聊的,大明潞王殿下自大婚后,就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了,朱翊钧还是磨坊里的驴,朝堂的每一个决策,都要朱翊钧亲自下印,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需要慎重对待。
户部奏闻了大明各地普查丁口的进度,经过操戈索契这事一闹,普查丁口的速度在加快;而刑部奏闻了三件疑难案件,都是比较典型的事例,会影响到大明会典的修纂;礼部上了新一卷的海外番国志书,而高启愚将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