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羞辱魑魅魍魉了。
朱翊钧很快就收到了这两箱十分特殊的‘贡品’,最终思考了许久,决定仍然禁绝其流入大明腹地。
“禁绝吧,禁止入明。”朱翊钧做出了朱批。
烟草这种东西在大明传播速度非常快,到了天启年间已经泛滥成灾,一亩之收,可以敌田十亩,乃至无人不种,无人不用,到了崇祯八年,崇祯皇帝下旨禁烟,犯者论死,次年,关外的后金可汗黄台吉,也下旨禁用烟草。
让敌我双方都深恶痛绝的‘淡八菰’,因为获利过于丰厚,导致农作物种植大量减少,这是烟草被禁绝的主要原因。
可是,这两份禁令,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因为这种烟草,贩卖到关外,可以匹马易烟一斤,一牛可易烟草三四斤。
如果有20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人间一切的法律。
显然烟草和阿片生意的利润已经完全超过了300,客观规律而言,淡八菰一定会流传的哪里都是,嘉靖三十九年,从葡萄牙回到了法兰西的杰·尼科·德·维尔美恩,就将淡八菰带了回去,种植并且牟取暴利。
朱翊钧能做的也只是严格禁止其流入大明腹地,能拖一时,是一时。
矛盾是无处不在的,大明在开海中得到了番薯、橡胶、巴西红木、甘蔗、棉花等等作物,相应也会出现罂粟花、死水藤、淡八菰这类影响深远且负面的农作物。
长崎总督府汇报了宝钞的推广进度,确定了大明和长崎总督府的分账,五五分成,也就是说,一贯宝钞,朝廷和长崎总督府获利35钱白银,而倭国大名们分润三成利润,让倭国大名推广宝钞法。
宝钞在大明的确是劣质到不能再劣质的货币,但是在倭国却是一种有信誉背书、制作精良、不易伪造的货币,这是宝钞推广的基础。
户部对此并没有反对,即便是和长崎总督府五五分成,那对户部而言也是一大步,大明货币政策的长期缺位,导致户部已经失去了对钱的管控能力,海外宝钞,算是一种恢复。
对于长崎总督府,大明明公更担心长崎、琉球、吕宋、旧港、元绪群岛变成海寇,五五分成已经是可以接受的范围了,这都是有数的,大明送过去多少宝钞,会折白银送回大明,如此暴利的铸币税,让大开发背景下,有些捉襟见肘的财政,又松了一口气。
这是明抢,但大明谁会在乎呢?
“陛下,王次辅今日在全晋会馆,摆了大宴,说要摆七天的流水宴,因为要庆祝崇古驰道的竣工。”冯保汇报了一个外廷的消息。
乡贤缙绅在税收和司法上都有特权,大明朝廷寄希望这些乡贤们,能够立会讲学、移风易俗、修桥补路、赈灾救荒、维护基本秩序,这些乡贤缙绅们做了,但都做成了生意,脱离了本意。
王崇古作为官选官阶级的顶层建筑,作为势要豪右中的顶级肉食者,也履行了自己修桥补路的职能,为大明修了一条从京师抵达山海关的驰道,王崇古什么都没要,朱翊钧钦点了此路为‘崇古驰道’。
现在,竣工了,王崇古乐开了花,大摆流水宴庆祝,也在情理之中。
“朕御笔亲提的碑文,刻好了吗?刻好了就给王次辅送去,让王次辅立到通州驰道入口去。”朱翊钧对这件事也很上心,还专门亲笔提写了四个大字,让中书舍人写了份赞表,彰显王崇古的功劳。
有功则赏,有过则罚,王崇古对物质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那就赏赐他一些名声。
冯保将一本奏疏放在了御案之前,笑着说道:“工部尚书汪道昆上奏说:年底之前,山海关到辽阳的京辽驰道,蓟州、遵化、喜峰口、大宁卫的京宁驰道,通州至天津卫的京津驰道,京师至大同的京云驰道,都会竣工。”
崇古、京辽、京宁、京津、京云驰道,是万历六年起,就开始勘测、设计、招揽工匠、营造,现在工程已经逐渐结束,正在验收阶段,这里面最难修的一段,就是京云驰道。
大同府,古时候叫云中郡,也就是燕云十六州的那个云,京云驰道修建最大的阻力,不在别处,而是在居庸关,居庸关南口段,垂直落差超过了三十多丈,每升高一丈,就要修盘旋山道一百丈,居庸关南口段整整修了三十里的山道。
第二个难点则是隧道,一共四处隧道,共计四里地,四里的隧道,对大明而言,已经是不小的难题了,两头对进、中心开花的竖井法,让工期缩短到了两年,才彻底凿通,为了解决可能存在的坍塌问题,工匠们想出了许多的办法。
第三个难点,是长达七十丈,位于怀来的大桥,这座大桥横跨怀来河,一共有七个孔洞,每孔长达十丈,十丈骨架龙骨钢,大明造不出来,也运不过去,退而求其次用的钢梁,用骡车运送到怀来河畔,后逐一拼铆成桥。
整个大桥也可以不用修,从怀来河上游,绕道三百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