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败家越好,他们老王家资产增殖的速度越快,陛下的屠刀来的越快。
其实有个好办法,王崇古致仕,从官选官望族垄断阶级,退回到望族垄断阶级,这样对皇帝的威胁就会骤然降低,而王谦也有个光明的未来。
但王崇古不想走,张居正还在,他就不想走,你张居正有考成法清丈还田,我王崇古也有安置流氓官厂团造,如果有机会,谁不愿意做给名垂青史、百世流芳的贤臣!
你张居正做的,我王崇古做不得?
王谦左思右想,这样也好,自己继续做那个京师阔少也不错,他理解张居正的儿子们为何都在皇家格物院里不肯出来了,老爹太厉害,儿子确实难做。
“陛下交待了差事,让你去塞外接土蛮汗包图入京。”王崇古看着王谦,坐直了身子,面色凝重的说道。
王谦极为兴奋,搓着手说道:“这不,建功立业的机会就来了吗?”
“我推辞了,让萧崇业去了,这的确是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但咱们不能参与过深了。”王崇古解释了下拒绝的原因,王谦要是听不懂,可以去看书,书里有原因。
“北虏到底是强还是弱呢?”王谦知道这次的功劳和自己没有缘分后,说起了自己的疑惑。
“很弱。”王崇古非常确信的说道:“举个简单的例子,现在北虏,尤其是在漠南的北虏,连蒙字都不会写,写的国书都是用的汉文,你明白了吗?成祖文皇帝的五征草原,带走的可不仅仅是铁锅,还有他们的脊梁。”
这是事实,连土蛮汗这个宗主大汗,都不会写蒙字,每次写的国书都是让儿子布延写汉文。
“草原素来如此,匈奴强的时候叫匈奴,鲜卑强的时候草原人都叫鲜卑,突厥强的时候都叫突厥,契丹强的时候都叫契丹,女真强的时候都叫女真,蒙古强的时候都叫蒙古,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他们的日子过得很差,实力算不上强,否则俺答汗不会只劫掠京畿一次。”
“他不想吗?他不能而已。”王崇古更加确切的表达了自己内心对北虏实力的判断。
这不是王崇古瞧不起北虏,嘉靖二十九年,俺答汗入寇之后,再也进不来了,彼时大明边军连个足饷都没有,靠着几千客兵就可以跟北虏打的有来有回,大明对北虏没办法,一直以来的问题不是打不赢,而是打赢了无法扩大战果。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才是弊病,而北虏和大明这两百年冲突,争取的也不过是个更好的投降条件,希望大明解除边方贸易封锁,让日子更好过一些罢了。
说到底,北虏都是一群强盗,而大明京营是职业军队,是脱产的客兵,北虏的实力,对应的是大明边方的军屯卫所。
费利佩也曾疑惑过这个问题,大明兴文匽武,跟自己挥刀把子孙根斩去了一样的令人不解,文明、秩序、和平,不过是强权在没有绝对优势打破平衡下的妥协,这就是泰西的普世价值观和强盗逻辑。
别说现在的京营,就是正德年间的应州之战,明武宗带领京营,在应州城外,跟小王子对砍了一天,小王子退走之后,三十年未曾南下,大明西北边方安稳了三十年。
北虏强吗?强弱从来就只有相对。
所以,王谦这个问题,北虏实力强还是弱,其实很好回答,当下大明京营的实力,北虏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站在历史的角度去看,但凡是草原的降水每年能达到十二寸以上,哪还有什么北虏。
王崇古和王谦聊了很多,主要还是土蛮汗入京之事,晋党深耕草原多年,高利贷放的草原遍地都是。
“其实有个好办法,也不要怪我们晋人心狠手辣,这也是俺答汗引狼入室。”王崇古的面色极为平静,却带着一丝丝的玩味和残忍。
“什么办法?”王谦疑惑的问道。
“减丁。”
“北宋时候契丹建立了辽国,澶渊之盟后,北宋马放南山,再复燕云口号喊得震天响,却没什么行动,而辽国也是类似,喜欢上了佛家,辽国遍地都是寺庙,这寺庙不事生产,就是个聚敛之地,为了信仰,彼时辽国每家要有一个出家人礼佛,这个出家人还是个成丁。”王崇古说起了过往。
辽国的佛寺,金佛不度无缘人,这个缘分便是资财,土地、粮食、牲畜等等,都是缘分。
“这信徒和出家人还是不一样的,信佛也只是信,去庙里烧个香火钱就足够了,但是出家人入了寺庙就不得结婚,但是成为出家人就可以好吃好喝,长期以往,这男丁做了出家人,女子无法嫁人,一座寺庙胜过十万兵,诚如是也。”王崇古不是无的放矢,辽国信佛以后,国力急速衰弱,到了完颜阿骨打擒杀障鹰官悍然反叛时,辽国彻底走向了灭亡。
这一套,王崇古知道,万士和知道,朱翊钧也知道,朱翊钧将这一套玩法称之为:佛(奶)头乐。
“这北虏自己信吗?”王谦眉头紧皱,这套办法,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忽悠北虏人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