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要了,最近国事多变,朝中那些个大臣怕是要拿这个说事,等两年吧。”
“最近有几件大事,第一件事,从京师到大同的驰道、从京师到辽阳的驰道,这两条驰道,为期五年,一条就要数以千万计的白银,朝中士大夫们正喊着大兴土木,国之将亡;第二件大事,事关开海,密州、宁波、月港、广州远洋商行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建,都在等着汪道昆九年期满,做点大事。”
海陆并举是朱翊钧新政的基本主张,既要开海,也要扩大战略纵深,这两条驰道,非建不可,崇古驰道过蓟州至山海关,这是已经在建的驰道。
到辽东的驰道一共两条路,第一条是蓟州、喜峰口、大宁卫、会宁卫,自会宁卫至应昌和辽阳;另外一条是山海关、广宁、辽阳。
朝中主要争论的焦点是,大部分的廷臣认为,只修一条,也就是山海关、广宁、辽阳,这条路并无山道,修起来极为简单,算是花小钱办大事,总预算在一千万银。
朝中的批评浪潮很大,奸佞之臣,枉圣上以符端,大兴土木之役,以为通宫玉清昭应之建。翻译翻译,就是这才阔了几天,就敢搞这么大的工程,皇帝还是个孩子,大臣们难道也是孩子不成?
弹劾!
廷臣们也觉得花的太多了,
“行吧,过两年就过两年吧。”李太后也不过分的纠结,多少也要照顾丫头的心思,频繁纳妾,的确不利于圣誉。
朱翊钧很忙,和冉淑妃说会儿话,就又去了御书房,奏疏批阅了一半,需要继续。
次日的清晨阳光明媚,每日一次的廷议照常召开,大明皇帝带着潞王来到了文华殿。
“巡抚松江都御史汪道昆,以年迈多疾,上奏乞骸骨致仕。”张居正说起了第一件事,和张居正期满之事,是极为类似的,汪道昆快九年期满了。
外官久任归京,按照汪道昆的履历,回京应该调任六部做尚书,就像是张学颜一样,从辽东巡抚入京后,就成为了户部尚书。
汪道昆的致仕并不是真心实意,他是想要进步的,只是按照流程上的奏疏提醒朝廷,该让他进步了,如果朝廷不打算让他进步,就批准致仕的奏疏,这样大家都体面。
汪道昆是名门之后,徽商之家,是正经的望族出身,年轻的时候,曾经带着湖广、三吴、两浙近两百文士,四处游园交友,喜欢戏曲和诗词,嘉靖四十二年,因胡宗宪案被罢免,汪道昆创建新安诗派,算是文坛领袖之一。
汪道昆是胡宗宪的人,在义乌做县令时,和戚继光一起组建过客兵,在福建和戚继光抵背杀敌,昼夜筹画,枕戈待旦,嘉靖四十二年的罢免,是因为他为胡宗宪奔走,奔走呼号,修书鸣冤,因此厌恶了徐阶。
汪道昆跑去松江做巡抚,就是为了收拾徐阶去了。
“回京来掌工部事吧。”朱翊钧稍微思考了下,让汪道昆继续进步。
理由非常简单,汪道昆在重大问题上立场非常明确,万历六年,大明皇帝朱翊钧下诏迁徙富户充实京畿,汪道昆劝自己父亲举家搬迁。
大明望族的立场,也不总是坚定不移的站在皇权的对立面。
工部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郭朝宾这个老实人,有点忙不过来了。
“西南黔国公上奏,东吁莽应龙负伤,多疾缠身。”张居正面色凝重的说起了东吁王朝。
莽应龙,十方征服者,嘉靖二十九年继位东吁国王,接连消灭阿瓦、掸邦与清迈,拳打老挝,脚踢暹罗,在莽应龙手里,东吁王朝急速扩张。
奏疏传阅到了各廷臣的手中,大家都清楚了具体负伤的原因。
红毛番船长贡卡洛·瓦兹,在东吁首府勃固城作乱,以一百二十红毛番对战两千东吁象兵,东吁惨败,而后双方在马达班湾发生了海战,红毛番有船两艘,东吁出战十六艘战船,红毛番再次完胜。
东胡王莽应龙,在勃固之战中受伤,而后听闻如此耻辱的大败,气急攻心,一气之下,就病倒了。
“红毛番有这么厉害吗?”朱翊钧真的不觉得红毛番的军队有多强。
嘉靖年间,嘉靖皇帝斩了葡萄牙特使火者亚三,双方的关系一直剑拔弩张,各种碰撞不断,尤其是万历初年,殷正茂驱赶濠境红毛番,根本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一百二十人对战两千,大获全胜,两艘对十六艘,仍然完胜,这怎么看,都像是红毛番在开无双,而且还打赢了。
“那是碰上了大明水师。”戚继光笑着解释道,对手不一样,所以显得战力不同,张元勋这个鹰扬侯,仗着船坚炮强,摁着梅内塞斯揍。
而隶属于果阿总督府的商船,能吊着打莽应龙。
张居正拿出了另外一本奏疏说道:“这个红毛番船长贡卡洛,前往东吁(今缅甸)首府勃固,其目的是劝说东吁国王从陆上攻打大明,威胁大明云南诸镇,本来双方一拍即合,结果莽应龙的儿子莽应里,因为垂涎贡卡洛的商品,意欲抢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