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完全的贯彻,这一点都不矛盾,只能说明沈一贯在变成一个政治生物,在逐渐适应大明这个庞大的名利场。
“陛下如此处置徐阶,就不怕遭到非议吗?如此果决。”沈明臣没有教训儿子,反而是逐渐被儿子给说服了,孩子大了,以后的路要自己走,沈明臣没什么人脉,他连举人都不是,能帮孩子的不多。
“非议?我倒是要看看谁敢。”谭纶握紧了拳头,作为激进派,他觉得归雁湾私市,陛下还是太过于柔仁了,就不到七百颗人头斩首示众,不到五千人流放旧港结束,实在是太柔仁了。
谭纶其实不是没有怀疑过,皇帝亲自动手杀徐阶,是出于政治目的考虑。
皇帝力保张居正,甚至不允许任何人在皇帝面前说张居正的坏话,就是千金买马骨,一旦张居正善终,一旦张居正死后得到了恩荣,那大明的读书人,一定会前赴后继的想要成为张居正,这是个良性循环。
但谭纶认真的思考了之后,觉得自己想多了,陛下动手的时候,应该压根就没想那么多,是对徐阶的厌恶再加上徐阶那些话彻底激怒,愤然出手。
同为激进派,谭纶的想法是正确的,在动手的那一刻,朱翊钧真的没想那么多,连善后都没想,就四个字,徐阶该死。
谭纶和沈一贯、沈明臣聊了很久,沈明臣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远在长崎的徐渭和浙江湖州归安的茅坤。
茅坤是诗书礼乐之家,在家里办了个学堂,保存了郑和出使海图旧案,后来被缇帅骆秉良取回,大明造船业经历了一段考古科研的过程。
大明水师曾经无敌于碧波之间,现在再次展露出了峥嵘。
徐渭在长崎的联排大房收到了来自京畿的书信,来自过去的同僚,他能从天牢里出来,要得益于张元忭和沈明臣的搭救,在得知大明皇帝吊死了徐阶之后,徐渭终于开怀大笑了起来,他笑的非常放肆,笑的非常畅快,可是笑过之后,他一拍桌子,厉声说道:“徐阶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很快,徐渭收到了另外一封书信,让徐渭有些疑惑,这封书信是张元忭送来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只有一个,徐阶不是被吊死的,脑袋是被缝起来的,这一下,让徐渭疑惑了起来,而后慢慢豁然开朗,皇帝动的手。
这不难猜,能在天牢里,对这么重要的案犯执行裁决的人,只有陛下本人,张居正都做不到,北镇抚司衙门介于内廷外廷之间,这个衙门,张居正是不会伸手的,也是不能伸手的,张居正是摄政,又不是篡位,张居正要篡位,要讨好士大夫,塑造一个当代圣人的模样。
张居正哪有一点圣人的模样,第一项新政就是考成法,把官吏当牛马在用。
“哈哈哈!身首异处!”徐渭这次笑容终于释然,徐阶身份特殊,他能被吊死已经让徐渭喜出望外了,陛下能动手,这让徐渭喜上加喜了。
这世间就是如此,一点都不公平,因为徐阶做过首辅,他能落个这个下场,已经足够让徐渭满意了。
徐渭对大明朝廷没什么忠诚,他对陛下非常忠诚,这一点,从他离开松江府来到长崎,就非常清楚的表达过了。
“把孙商总叫来。”徐渭把自己收到的好消息告诉了孙克毅,要知道松江孙氏,可是杀徐阶这出大戏的榜一,别人都是观众,孙克毅代表的孙氏,可是不停的给衙门送银子,一方面维持和衙门的关系,另一方面,徐阶倒霉,孙家一定帮帮场子。
“好好好!!”孙克毅拿到了书信,连说了三个好字,而后面色凝重的说道:“今年我孙氏在长崎的所有利润,都给朝廷送去,山东凌云翼凌部堂不是发愁海带生意吗?把银子都投到海带生意上,交给山东布政司户部清吏司处置便是。”
海田需要银子的投入,即便是有晋党的助力,但是海带生意还是缺银子,缺人、缺船、缺生产工具、缺少骡马进行运输、缺少渠道,陛下杀了徐阶,那自然要投桃报李。
孙克毅投献,也是投其所好,为了看徐阶倒霉,之前送过银子,这次再直接送银子,有些审美疲劳,不如投入海带生意,盈利归内帑所有,这样也是送,绕个圈,收获更多的圣眷。
“得偿夙愿啊!哥哥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高兴。”孙克毅想起了自己哥哥孙克弘的腿,就是一阵的感慨,谦谦君子的孙克弘现在变成那副人见人怕的模样,还不是徐阶害的?
九州岛已经被长崎总督府完全占领,过去的大友家、岛津家全部被大明水师追杀殆尽,虽然毛利家和天下人织田信长都关注到了这一事实,并且派人来沟通,但大明水师的奇袭和速战速决,让毛利家和织田信长都没有足够的时间,武力干涉九州岛的沦陷。
(倭国目前部分势力分布图)
“总督,足利义昭请求觐见徐总督。”孙克毅说起了一件事儿,这几日足利义昭一直在长崎总督府活动,主要是送银子送钱,目的是要觐见长崎总督府总督徐渭。
徐渭一直没搭理他,给他面子叫他一声征夷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