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大明朝堂,你那些个门生故吏,有想让你死,让你闭嘴的,但让朕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人想救你。”
“可这九龙冠一出,大家都安静了。”
让徐阶死不意外,救徐阶出来,朱翊钧是真的意外,大明这套天地君亲师的封建礼教深入人心,就因为是老师,明知道会触怒皇帝,还上言以优老之政,为徐阶说话,试图搭救。
“糊涂,他们越救,臣就越必须死。”徐阶听闻也是讪笑了一下,这种人还真的是蠢得有些让人心痛,书上的仁义礼智信,是骗人的呢。
“朕今天过来,其实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朱翊钧对这个问题很好奇,询问了一下当事人。
徐阶十分确信的说道:“陛下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必然死在滩涂上,臣能怎么办呢?就像开海事,陛下宁愿选择晋党、晋商,也不肯选择东南遮奢户,西土城的遮奢户们,也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陛下还不是不理我们?”
“这天下事儿,纷纷扰扰,其实在臣看来,无外乎进退二字,臣不进,就得退,可哪有什么退路,不是被陛下杀了,就是被遮奢户撕碎。”
“其实也有嫉妒心作祟,凭什么张居正就比臣强呢,弟子不必不如师,说得好听,他张居正越厉害,臣就越睡不着觉,人活着,七情六欲而已。”
朱翊钧点头,徐阶的理由很充分也很复杂,他看着徐阶再次问道:“那胡宗宪胡部堂呢?”
“臣恨他!”徐阶猛地坐直了身子,面色狰狞,眼睛变得通红,他大声的喊道:“臣恨他!!就他能耐,就他崇高!就他不肯同流合污,明明是严党!严嵩、严世藩贪得无厌,他倒好,家财万贯散尽去平倭!就连贪来的钱去平倭!”
“他贪钱去平倭!”
“他活着,臣活着就像是死人!只有他死了,臣才能安心理得的活着!想当英雄?英雄是没有好下场的!”
“张居正,你也是!你活着的时候,无人斗得过你,等你死了,你绝对不会好下场!”
“没有好下场!”徐阶最后一句话,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吼叫了出来,张居正和胡宗宪一样,都是异类,而且还真的被他们给做成了,徐阶这种肮脏的人,怎么能接受大家都那么肮脏,你却要做英雄?
朱翊钧站起身来,脚前探,猛地抽出了腰刀,寒光一闪,徐阶的脑袋就从脖子上掉了下去,被平齐砍下来的脖子处猛地喷出了血液,在场所有人都被喷出来的血溅了一身,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谁都没想到陛下会动手,而且如此果决。
朱翊钧拿出方巾擦干了刀上的血,而后将刀回鞘,厉声说道:“朕说过,言先生之过者死!”
“徐阶,你找死。”
徐阶仍然能够听得到,解刳院的大医官们在刑场做过实验,脑袋掉下来,再十二个呼吸之间,还能听到声音,也可以眨眼,进而确定了,人的活动是靠脑子指挥,而不是传统定义的心。
经常杀人的都知道,人的脊椎骨,是不那么容易砍断的,即便是刽子手也需要撬骨刀把脊椎骨撬开,再把脑袋砍下来,朱翊钧这一刀是七年习武的功力,朱翊钧这个青年组第一高手是实至名归的,只有朱翊钧自己不信,觉得骆思恭演技太好。
“陛下,不该亲自动手的。”张居正面色复杂的说道,陛下之前就下了圣旨,说要徐阶畏罪自杀,徐阶不这么叫嚣,甚至徐阶不提到张居正,皇帝怎么可能亲自动手杀人!
“臣来收拾吧。”赵梦祐知道该自己出场了,缇帅不就是干这个事儿的吗?这个一半在宫里,一半在外廷,介于阴阳之间的北镇抚司,就是得干这点儿脏活。
一个朝廷案犯,死在牢里,是需要刑部、顺天府的仵作签字画押的,就是把尸缝一下,徐阶怎么死的,大家都一清二楚。
缇帅审问为了逼迫徐阶交待藏银,一不小心失手杀了徐阶,顺理成章。
就是赵梦祐会陷入一种被攻讦的窘迫之中,一如当年纪纲冻死解缙,文臣对北镇抚司、对东厂非常不满。
“陛下,这不是自缢了吗?”王崇古立刻想起了自己的官职,刑部尚书,驾帖是他写的,仵作的验尸,他也要签字的,他也不让仵作难做,弄个空白的签字,他让别人写死因,最后再填名就是了,大理寺卿陆光祖,一定会愿意帮这个忙的。
一个不相信大明律能够普遍约束,觉得大明律对肉食者不能有效约束的刑部尚书,处事圆滑,这非常合理吧。
陛下亲手杀个人罢了,就一顶九龙冠,就足够陛下出手了,连徐阶都没想到,徐恒能疯到这种地步。
徐阶死的不明不白,肯定有人要攻讦王崇古是奸臣佞臣,但王崇古都挨骂挨了七年了,早就挨骂挨习惯了,他不做这件事也是挨骂,别说徐阶被陛下手刃这件事,就是陛下要宠幸三娘子,王崇古也只会差人把三娘子绑到龙床上去,三娘子要是不从,就给她灌一碗药!
二十三万两分红,一百零三万晋商分红,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