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兵协助。
虽然俺答汗和土蛮汗会盟,俺答汗也答应了出兵,可是戚继光在制定防守战略的时候,却不把俺答汗和土蛮汗看做一个整体,对俺答汗方向进行了猛攻,对土蛮汗方向进行了坚守。
果然,俺答汗所部并没有求战之心,大明猛攻,这两支万人队就猛退,后来干脆直接就脱离了战场,而后土蛮汗在应昌府的土坯城墙面前,吃了个大亏,扔下了一千三百余人的尸体,选择了撤兵。
戚继光没有追击,而是见好就收,此次出塞的战略目的已经完全达成,戚继光没有选择像第一次出塞那样,有求胜求快之心,而是稳扎稳打,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还有的是机会出塞作战,就没必要那么着急了。
副总兵、副将军马芳说得对,张居正和陛下,的确比他戚继光想的还要厉害。
挨打的人才会知道有多疼,只有对手才会清楚的知道你的强大。
“好,好好,好呀!”朱翊钧猛地站起身来,原地走了几圈,连连说道,就差说一句,我大明天下无敌。
他真的很高兴,戚继光在应昌站稳了脚跟,只要等待六月筑城结束,应昌、大鲜卑山山道、会宁卫、大宁卫、热河卫,都会成为大明的辖区,大明在东北方向的压力骤减。
“这一千三百人的尸体,可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仍然追随土蛮汗的死忠,比他过去死一万人还要让他痛苦,此番击退土蛮汗,可以正式宣布,大明这次出塞作战,大获成功!”朱翊钧举着捷报,喜上眉梢。
朱翊钧的确不知兵,这不是什么耻辱的事儿,天底下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知兵,但是他看得懂局势,土蛮汗都被打成这样了,若不是有个宗主大汗的名头镇着,脑袋怕是早就被人摘了当球踢,这一千三百人的死,对土蛮汗的打击极大,他想要收复应昌的想法落空,局势会更加恶劣。
看得懂局势不代表着知兵,有军事天赋,宋太宗赵光义就曾经产生过这样的错觉。
一场高粱河驴车漂移,彻底把宋太宗的宏图伟业给打的干干净净了,赵光义绝对是政斗的高手,政斗一定要看得清楚局势,看不清就是死路一条,错把政治天赋当做军事天赋,这种错觉要不得。
“如此以来,大鲜卑山山道,就在我大明的掌控之中,传旨下去,出塞作战军兵将帅人人有赏,每人五…每人十银,凯旋后核发,应昌京军锐卒,一体五十银恩赏,加戚帅为迁安侯,加马芳为广昌伯,加李成梁为宁远侯!”朱翊钧的恩赏很是大方,一场大胜之后,银子给足。
这些赏钱在回京之后才会兑付,谭纶、曾省吾在兵部主事,朱翊钧也不担心发不到位。
对于军卒的恩赏,朱翊钧向来大方,抠唆的大明皇帝唯独在这件事上,喜欢加钱,而不是砍预算。
该花的钱一定会花,该省的钱,一厘钱都不多余。
大明军在塞外大胜,京城的百姓们是能够感同身受的,上一次大胜捷报传入京师,可有不少人张灯结彩,甚至连青楼的娼妓都唱着戚帅北伐的戏码。
打胜仗,能够鼓舞信心。
一片欣欣向荣的繁荣盛景之下,只有一处哀鸿遍野,精纺毛呢的价格开始暴跌。
大军大胜本该是一剂强心剂,狠狠的扎在精纺毛呢的市场上,可这个赌场,和别处完全不同,京师内外都在开心,只有赌场的赌客们在哀嚎。
精纺毛呢的价格在二月就已经开始反复横跳,在十三银每尺到十九银每尺剧烈的波动,在捷报传入京师,皇帝犒赏三军的消息之后,价格立刻下探到了九银每尺,而且还有狂降的趋势。
这不是技术调整,是崩盘。
就连操盘的朱翊钧都看不懂这个妖市,在他准备收紧精纺毛呢的出货量时,精纺毛呢的价格再次狂飙到了十七银每尺,算是稳住了市场。
正如王崇古之前逃离的原因,这个帛币市场,已经到了大涨大落的剧烈波动期,连王崇古这样的大鳄鱼都畏惧这种局面,风越大,浪越高,鱼越贵,的确是这个道理,可是这风太大了,王崇古这个逐利的商人,也怕翻了船。
朱翊钧只能感慨一下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他这个操盘手都把握不住。
九银每尺的时候,有人跳了通惠河,十七银每尺的时候,有人在燕兴楼设宴款待。
次日的清晨,三月初二,大明皇帝还有一天就要大婚的情况下,出现在午门的城门楼子上,而午门之下,人山人海,这些人都是来看杀头的,邪祟,人人得而诛之。
刑部尚书王崇古起了个大早,穿着朝服,坐在监刑台上,等待着日头缓缓升起,刑场在午门前的御街上,摆出了老远,一次斩首七百余人,对于场地的要求还极为苛刻,在午时刚到的时候,一众案犯被押送入了刑场。
光是验明正身,就花了三刻钟的时间,大理寺卿陆光祖在刑场之间穿梭,不断的审查着,这已经在天牢里被刑部都察院点检过一遍,大理寺刑场是第三次点检,验明正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