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却不去文渊阁,是合乎规矩的,不是在其位不谋其政,让王崇古入阁,就是让他更好的督办毛呢官厂和西山煤局。
所以,内阁现在是应声虫。
“郭思极言此事,说任贤本就是戴罪,侥幸脱罪也就罢了,为何在数年之后,仍能升任把总,仍劾其罪官升转之事。”谭纶知道皇帝不打算翻旧账,说起了南衙巡按的第二个质疑。
这任贤是戴罪臣子,怎么升的官?
大家都清楚,任贤是张居正门下,之前张居正当国,就是张居正不开口,下面人推举的话,也只会是任贤,这兵部衙门,也不能因为把总升任,就跑去全楚会馆询问,这给任贤升官,是不是张居正的意思。
所以,任贤就以戴罪之身升转了。
“元辅,先生离朝的时候,次辅跑了,朕派了缇骑,将其抓回来了,这大司寇还是入了阁做了次辅,朕怎么觉得郭思极对大司寇入阁,很有意见,所以才故意指桑骂槐?”朱翊钧拿出了一招,转移火力。
都是戴罪之身,都是升转,任贤如果有问题,那王崇古也有问题。
王崇古一愣,吓了一个激灵,这确实是越看越像,王崇古还以为这郭思极在响应南衙妖书,在攻讦张居正,陛下这么一说,这郭思极分明是打算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把他王崇古给办了!
王崇古站起来,甩了甩袖子,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陛下,臣当时不走,陛下就看不到臣了,居心叵测之徒,欲置臣于火架之上,大火炙烹,臣不得不逃,还请陛下明鉴!”
“次辅快快请起。”朱翊钧示意王崇古站起来说话,才开口说道:“郭思极看似说了两件事,但其实就说了一件事,这任贤有罪,有罪就有罪在拜在了先生门下。”
“拜在先生名下是罪名吗?”
“先生教朕,看一件事,要因世势看待,而不是只顾自己好恶,枉顾当时,彼时咱大明朝的武将不拜在先生名下,拜在谁名下?就嘉隆时候,武将可以拜在谁的名下呢?大司马就因为能打仗,饱受排挤。”
“武将受制于文官,如同奴隶,这是万历年间先生要朕稍给武将事权时,说的话。”
“当时,除世袭职官外,止开武举中式,别无保荐,今日不同往时,军功可入营造中的讲武学堂,这就有了升转之阶。”
朱翊钧对张居正的回护和偏袒,不是没有任何根据的私宥,而是解释的很明白很详细,这个回复已经非常有理有据了。
如果任贤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那一个指挥使和两个把总,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被罢免了,任贤都能走的门路,二人不能走吗?
吕调阳参考廷议诸多意见,写好了浮票,将皇帝说话摘录,请皇帝下印下章都察院送至南衙,算是回函。
已读不回,是王锡爵给万历皇帝提供的摆烂大法,张居正走了,皇帝仍然是应批尽批。
漕运总督吴桂芳上奏,四百万石漕粮,今岁用海运运粮三百万石,这样可以再次释放出三个月的河漕运粮时间来,而且还提出了一揽子运河沿岸振奋商贸的提议,这些个提议一共二十六条,廷议了许久,删减了三条,修改了十二条,最终廷议通过。
大明运河钞关收取的是宝钞,这也是宝钞还在使用的为数不多的场景,但是受制于过去漕运四百万石额粮,钞关的收入其实不算太高,在户部的账面上只能归于其他。
但是现在随着运力的释放,河漕钞关的税收在不断的增长,再只收取宝钞,那就是损失。
按照吴桂芳的意思,河漕不该收税,彻底放开,促进沿河商贸。
但是工部尚书郭朝宾反对,河漕的税收,要用来维护运河,不收税,这笔钱从哪里出?最后钞关变成了银关,收的税从宝钞,变成了银币或者白银。
聚敛兴利,被清流视为洪水猛兽,但是朝廷之前没钱留下的窘迫,也让廷臣们对于聚敛兴利,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一定会有人反对,不过反对也要聚敛兴利,先帝陵寝拖欠工程款十二月的事儿,实在是有损朝廷威严。
“红毛番使臣、船长安东尼奥已经回京了,朕打算明天宣见他,一同进京的还有随船的两名舟师和四名水手,回京报闻泰西之行,待会廷议结束后,就将其宣来。”朱翊钧见廷议快要接近尾声,说起了这次大船到港。
“哦,对了,安东尼奥进京,先去内帑把欠朕的钱给还了。”
内帑太监崔敏报闻,皇帝给安东尼奥的贷款,安东尼奥已经将本息结清,朱翊钧为此有点苦恼,他给的利息并不高,一年就4,安东尼奥还的太快,导致朱翊钧吃不到这个利钱了。
“海贸利厚,有钱当然肯定还钱,否则朝廷不让他的船到港,他就得在马尼拉多倒一次手,那损失可就大了。”王国光也是略微感慨的说道。
朱翊钧琢磨了半天,笑着说道:“想办法再借给他点,他不是想做葡萄牙国王吗?没钱怎么做国王,的确平民支持他,但是费利佩二世也对葡萄牙虎视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