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张嘴,哭的梨花带雨就是铁证(3 / 5)

朱翊钧颇为感慨的说道:“你说先生费这个劲儿,倒腾这些新政做什么啊,他和严嵩、徐阶、李春芳、高拱一流,那样便是,弄什么新政呢?吃力又不讨好。”

“行吧,你说让潞王留在宫中,朕准了。”

王锡爵面色狂喜,五拜三叩首大声的说道:“陛下圣明。”

朱翊钧往前探了探,面带微笑的说道:“正好,先生离朝后,这讲筵的两个时辰空了出来,闲着也是闲着,朕就亲自教育潞王吧,长兄如父,朕虽然很忙,但是教潞王的时间,还是有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一张嘴,哭的梨花带雨就是铁证(第2/2页)

“把之前侍读试讲展书官等一应流程,全都捡起来,每日传潞王至文华殿,廷议之后读书。”

“就这么定了,冯大伴,传旨礼部知道。”

冯保直接笑了出来,他赶忙俯首说道:“臣遵旨。”

“啊?”王锡爵终于反应了过来,皇帝要亲自教潞王读书,而且是照着讲筵的流程讲解,这和王锡爵的目标完全不同,王锡爵还希望培养出一个传统的儒家至圣君王,这给皇帝教,潞王殿下,还能喜欢儒家,怕是用不了几日,就是一口一个贱儒了。

“这恐怕不合礼法。”王锡爵满脑门的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朱翊钧两手一摊,开口问道:“朕不是每月都到彝伦堂进讲算学吗?王学士觉得朕的算学,讲的不好吗?还是王学士觉得朕这四书五经,经史典籍,学的不好?”

“王学士可是侍读学士,每月二十九日,都要考校朕的功课,王学士之前还都说朕睿哲天成什么的,说朕学得好?难道之前王学士都是在骗朕?”

“臣不敢。”王锡爵擦了擦额头的汗,终究是不敢说陛下学的不好,更不敢说,他之前在骗皇帝。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朱翊钧挥了挥手说道:“王学士回吧。”

“臣告退。”王锡爵走出文华殿的时候,差点一个趔趄从三层的月台上摔到楼梯下,他扶住了栏杆,才稳住了身形。

“不应该啊。”王锡爵还在品这次奏对。

他用尽了全力,用一个完美的逻辑,来劝谏了陛下,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他的目的是潞王,或者说皇储的教育权力,劝是劝了下来,但是目的没达成。

那这次奏对,到是劝谏成功,还是失败了呢?

王锡爵心神不宁的离开了文华殿,而朱翊钧则微眯着眼,看着王锡爵的背影。

“还是陛下有办法啊,险些让他给得逞了。”冯保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这作为皇帝身边的近侍,拍马屁讲究的就是一个事实确凿且充分,你贱儒吵赢了又如何?你目的还是没有办法实现,皇帝还是有办法。

朱翊钧将一本奏疏递给了冯保,摇头说道:“其实是先生昨日就上了道奏疏,不肯收潞王为弟子,理由和王锡爵所言是一模一样的,也是讲夺门之变,也是讲潞王,也是讲防患于未然。”

冯保作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也的确有他不知道的奏疏,武勋们的奏疏,现在是可以绕开内阁、司礼监,直接呈送御前的,现在张居正是宜城伯,是武勋。

张居正获悉大明皇帝要将潞王送到西山,就直接上奏拒绝了,而且态度很明确,逻辑和王锡爵的上奏陈述的理由是一模一样的。

“这这这…”冯保看完了奏疏,一时间有些语塞,嘴角抽动了一下,哪有这样的奏疏,‘反贼’本人上奏说不能增加反贼的底牌,那这个‘反贼’真的是反贼吗?

朱翊钧吐了口浊气说道:“这些贱儒是不会明白,先生为何要推行新政的,这些贱儒更加不会相信,先生做的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是呀,为了什么啊,先生只要跟着之前首辅步调一致,萧规曹随就是,只要能够平安过渡到朕长大了,先生就能在历史上得一个极高的评价了,他为了什么啊?”

“为了大明,为了国朝,为了天下黎民,倾尽自己的全力,让这个肮脏污浊的世界,变得清亮那么几分,让百姓稍微喘一口气。”

“王崇古训子说:这大明江山社稷是这些个脊梁骨撑起来的,不是他们这种小人。”

冯保一愣,疑惑的说道:“王阁老训子的话,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王谦自己上奏说的啊。”朱翊钧理所当然的说道。

“啊这…王御史,果然是个孝子。”冯保无话可说,只能说王谦孝顺了,哄堂大孝的大孝子,这话显然是王崇古在很私密的场合里说出来的,这话都能奏闻到陛下这里。

朱翊钧收回了张居正的奏疏,开始批复:先生所言,朕已知晓,就依先生所言。

这句话,朱翊钧当皇帝这几年,可没少写。

“陛下,今天的民报和格物报送来了。”冯保和张宏两个大珰,各自呈送了一份杂报,大明京师除了各党的杂报之外,就属这民报和格物报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