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白银编号封贮积老库,而且存的是银币,而非银锭。
朱翊钧反复确认了自己没数错才问道:“大司徒啊,咱们国帑现在有七百万两银子?”
“啊,对陛下,七百零三万,去年剩了这么多。”王国光点头说道。
隆庆六年六月,给先帝修坟头,只有三十多万两,万历四年四月,户部告诉皇帝,咱大明现在有700多万的存银了。
“如此数载,外库渐赢而老库益实,此亿万年无疆之利也。”朱翊钧念完了毕锵的奏疏,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大明的府库正在逐渐的充盈起来,要知道户部做的这个账是六册一账,稽税局的稽税和追欠,还没算进去,如果起运进京,国帑积蓄,还要再加117万两白银。
“咱大明现在也算是有钱了?”朱翊钧又问了一遍。
王国光低声说道:“该收的税收上来,才算是有钱吧,现在还算不上有钱。”
“大司徒,万历二年咱们还为了鳌山灯会吵吵闹闹,礼部为了这件事,生了多少法子,才再弄了鳌山灯会,就这朕还不能看,看了就得赏钱,唉。”朱翊钧直接玩起了忆苦思甜,当时真的苦,现在也不算有钱。
朱翊钧终于知道为什么张居正要说铸钱了,银子有了,就得用银子生银子,轧压银币可是往里面掺铅锡的,铸币税这东西,朝廷也要收。
而廷议的结果是不同意,暂且不封,先把白银都轧压为银币,放出去,收回大明积蓄的存银方为本务。
根据王国光的初步估计,大明至少存银上亿两,而这些白银如果流通起来,可以有效缓解大明两百年以来的钱荒问题,如何让银子动起来,那自然是把银子全都轧压为精美银币才可以。
铸币税这东西,再多也不算多。
“陛下,臣能借陛下的文华殿偏殿一用吗?”张居正站了起来俯首说道。
“借用偏殿?”朱翊钧想了想说道:“无不可。”
张居正很快就准备好了道具,所有的廷臣,都想知道大明首辅张居正,到底要整什么活儿出来。
游七带来了大堆的东西,交给了缇帅赵梦祐,赵梦祐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但还是呈送到了御前。
张居正站定说道:“年前,兵部左侍郎梁梦龙再议海运之事,其实漕粮不适合海运。”
“啊?”群臣都被搞得一脸迷茫,提出海运的是你张居正,现在否定漕粮海运的还是你张居正,你这么反反复复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张居正拿出了一条船的模型来,这条船很简陋但是多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盖,张居正拿出了一把米,填满了整个粮仓,放进了水里说道:“我查遍了元时、永乐、宣德、成化年间的海运旧案,发现,漕粮海船多倾覆,而且次数极多,比运河里的沉船还要多。”
运河沉船是人为的,海运漕粮的船,却大多数都是天灾。
“停在港湾里的漕船,别的船都没事,就漕船会沉,我思来想去,想明白了为何如此。”张居正将船稍微拨弄了一下,船内的米开始滚动拥挤到了一侧,当张居正手放开的时候,船居然仍然是倾斜的,没有回正!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倾斜的船,米的滚动堆积引发了船只重心的改变,若是再有一阵风一阵浪,必然翻船。
“运河运粮多为人力,纤夫桨手,运河运粮是平底船,虽然也会有米粒滚动堆积在一侧导致的偏折,但仍然十分的平稳,但是海船不能平底,否则无法抗风。”张居正解释着为何河运比海运安全,河运用的船是平底,海运都是尖底。
张居正继续说道:“我就想,是不是用袋子装起来,可以改变这种现象呢?”
张居正拿起了另外一艘船,将一小袋一小袋的米装了进去,将船放入水中,张居正用手拨弄了下桅杆,船只倾斜,这次有所回正,但仍然是倾斜的。
“所以,我说漕粮不宜海运,就是这个原因,装在袋子里的漕粮,在船体发生倾斜之后,也很难回正,再遇风浪,必然倾覆。”张居正端着手解释着自己的发现。
朱翊钧伸手拨弄了一下,发现米袋会有很明显的形变,船只仍然不能正常回正,颇为信服的说道:“先生大才,先生有了解决之法吗?”
张居正无奈的摇头说道:“臣开始想呢,是不是装的密实了,不让米滚动起来,就可以了呢?”
张居正拿出了一个玻璃的盒子,把米放了进去,用力摁实,而后盖上了盖儿,用力的晃动了数下,放进了船上,开始拨动,只十多下,船只再次开始倾斜。
米是没办法摁实的,只要顿一顿颠簸一二,就会发生出现空隙,米仍然会滚动堆积在一侧,最终导致船的重心发生改变偏折。
张居正俯首说道:“回禀陛下,臣没办法,但是咱大明有人有办法。”
“臣写信给松江巡抚汪道昆、松江造船厂总办郭汝霖、赵士祯询问如何解决,一己之见有限,众人之智无穷,郭汝霖和赵士祯下榜悬赏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