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官,而是询问督抚、总兵、副总兵、参将,问边方督抚和将领们同不同意从首级功,换成唯目的论的战线功,事功。
边方任事之臣,那自然是一万个乐意,毕竟打仗的是他们,打输了死的也是他们。
朱翊钧看侯于赵那是越看越满意,而后摸向了下一本奏疏,翻开一看,面色晴转多云,又是一本让人头皮发麻的奏疏,他将奏疏拿在手里看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笑着说道:“右佥都御史孟重在不在?”
“臣在。”孟重赶忙出列俯首说道。
朱翊钧拿着手中的奏疏说道:“你上奏来说,要与土蛮议和,封贡土蛮以平息边衅,言封贡五利,朕以为极为妥当,就依卿所言。”
“额…”孟重彻底被打蒙了,他完全没想到不是挨骂,之前他上的这道奏疏陛下只是打了个叉号,这怎么突然又说可以封贡了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已经依卿所言,还不满意,还待如何?”朱翊钧看着孟重问道。
孟重极为奇怪的说道:“臣疑惑。”
“你这儒生好生奇怪,朕准也不是,不准也不是,朕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这不就结了吗?”朱翊钧看着鸿胪寺卿陈学会说道:“鸿胪寺卿,传信给大宁卫京营,派出信使,让土蛮汗派个使者入京来。”
“今天这朝议就到这里了,散朝。”朱翊钧说完就站了起来,背着手离开了皇极殿,奔着文华殿去了。
他已经跟张居正提前打好了招呼,就不用廷议了,张居正要到文渊阁当值,也是摸不清楚小皇帝的脉,遂在文华殿偏殿,请求觐见。
朱翊钧很快就宣见了张居正入殿。
“先生想来是有些疑惑的,朕怎么突然就答应了孟重,对土蛮议和,封贡之事,对吧。”朱翊钧面色严肃的说道:“俺答汗,已经不是第一次涨马、牛、羊价格,他现在还要涨羊毛价,朕以为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
“俺答汗是个聪明人,他清楚,羊多了,马就少了,长此以往,会失去引以为傲的机动力,而大明对草原的经济羁縻多了,他的权威就会削弱。”
“所以,他才要涨膨润土和羊毛的价格,而答应土蛮封贡,俺答汗若是涨价,就不买他的,买土蛮汗的便是。”
“无论议和封贡是否能够成行,俺答汗心里都要有点数,朝廷也不是他一个选择,这是其一。”
俺答汗觉得自己可以以皮草等货物,威逼大明朝廷,这和黎牙实最开始提出的通商条约非常相似,黎牙实要求大明只和西班牙贸易,而不和葡萄牙贸易。
这也是为何安东尼奥这个葡萄牙的王位继承人,能够获得大明一定投资的原因。
朱翊钧眼睛微眯的说道:“其二,则是朝中多有质疑迁安伯、宁远伯的在塞外的功劳,还有什么比受害者现身说法来的更加直接,能够证明戚帅对他们的伤害呢?这种质疑便不攻自破了。”
“其三,朕想看看,一片草原两个王爵,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儿。”
戚继光站在桃吐山前,为何想要改变之前的战略目标,从威逼喀尔喀五部撤军,到彻底将土蛮汗赶出辽东。
戚继光最担心的事儿发生了,朝廷鼓噪风力舆论议和,而朝廷从成本等多方面因素考虑,答应了这种风力舆论。
那戚继光还能有再次出塞作战的可能吗?
所以戚继光必须要判断,是不是唯一的机会,包括熟悉朝堂的梁梦龙也是如此的悲观,同意戚继光继续北上。
马芳认为皇帝好大喜功,武德充沛,自正统年间,皇帝不再习武之后,大明哪还有这么武德充沛的皇帝?
最后戚继光选择了再信皇帝一次,可是皇帝似乎辜负了戚帅的信任,答应了朝臣们请求封贡议和,京营组建,靡费五百万银,最终的结果,就是打完了一仗,到这里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吗?
朱翊钧看着张居正仍然凝重的表情说道:“宁远伯李成梁开了个好头啊,敌人挑衅就停贡市,出塞平寇,先生认为土蛮汗会老老实实的封贡,不轻启边衅吗?他不会老实的,他一定会觉得大明服软了,不想打了,而后得寸进尺。”
“这些狗东西,蹬鼻子上脸最是擅长。”
“换句话说,先生以为,咱大明和土蛮诸部的矛盾,会因为封贡的事儿,就达到一个稳定的冲和状态吗?”
张居正略显有些恍惚,陛下非常清楚,这个逻辑非常简单,大明和土蛮汗还没打够,还得继续打下去,这只是一个间隙罢了。
“先生不会以为朕真的不想打了?那不是朕能决定的,是矛盾决定的,大明和土蛮的矛盾已经根深蒂固,不是打一仗就能结束的,还没打够,还有得打。”
“朕可是学过矛盾说的!”朱翊钧将手中一封信递给了张居正,他刚刚写好,要送到前线给戚帅的书信。
在信中,朱翊钧十分详细的阐述了自己为何要答应议和封贡的原因和目的,尤其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