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劾臣天下佞臣吗?”
官场是个零和博弈的地方,这也是六册一账的恐怖之处,用度数旁通,用算学对地方官进行分化,这是考成法破天下姑息之大弊的重要补充。
张居正始终不认为张翰是自己的党羽,他一口一个元辅先生处置有方,但是背地里会做什么,那就不是张居正能知晓的了。
“那就讲筵吧。”朱翊钧点头说道。
张居正回到了全楚会馆的时候,刑部尚书王之诰已经等在了全楚会馆的文昌阁内。
“先生,我要回乡了。”王之诰站直了身子说道:“不能陪先生走下去了。”
“吾惫矣,寡助之。”张居正也是极其无奈的说道,王之诰虽然不是张居正的党羽,但两个人私交甚笃,王之诰的女儿在全楚会馆的家学里就学,这也算是一种同盟的关系,只不过比较松散的同盟。
“那你我二人子女的婚事,先生能答应了吗?”王之诰说起了自己来的第二个目的,第一个目的自然是告别,而第二目的则是儿女婚事。
张居正的四子张简修,在家学堂跟王之诰的女儿二人青梅竹马,这不是到了婚配的年纪?王之诰有意给女儿找个良人。
张简修虽然学业不好,不如哥哥们想考进士就考进士,但是品行极佳,是个良配。
可张居正是首辅,王之诰是刑部尚书,这要是成了儿女亲家,岂不是和王崇古、张四维一样,成了儿女亲家的族党了吗?王之诰本就有去意,回家养亲、给女儿找个良人,他想成全自己的小家,他不愿意牺牲小家,成全大家。
在公与私,王之诰选择了私。
这年头嫁女儿就是让女儿重新投胎,王之诰自然慎重。
“行吧。”张居正点头说道,算是答应了下来,王之诰不是刑部尚书,那自然没有族党的顾虑了。
“小心张翰,此人并非善类。”王之诰临走前,忽然面色凝重的开口说道。
“所以我才说吾惫矣,寡助之,你知道的,做事很难,你非要离去,我能如何?”张居正听闻笑了笑,面色也算平和。
王之诰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母亲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我早已萌生去意,先生所做之事,徒劳无功罢了。”
张居正摇头,极为不认同的说道:“不做怎么知道是徒劳的呢?”
“唉,走了。”王之诰摆了摆手,离开了全楚会馆。
游七满是疑惑的说道:“先生,为何要答应儿女亲事呢,他都要走了。”
“之所以致仕了,才能答应。”张居正解释了一句说道:“之前不答应,是因为他是刑部尚书。”
“不明白。”游七眉头紧蹙的问道:“王崇古、张四维、杨博做得,先生做不得?”
“做不得。”张居正颇为认真的点头说道。
“小人做得,君子做不得?哪有这样的道理?”游七更加疑惑。
张居正一甩袖子笑着说道:“因为君子做了,就不是君子,就变成小人了,你看杨太宰最后时候,都无法安顿自己了,明明是硕德之臣,搞得那般狼狈,你家先生我啊,想做君子。”
“不明白。”游七最终还是摇头。
张居正最近在摆弄水翼帆船的模型,不得不说,他用力的踩着风箱,那个水翼飞船的模型,确实产生了一个向上托举的力,这让张居正确信,这玩意儿的确是万物无穷之理,而不是真武大帝的道术。
张四维让他的门人刘铉请万士和过门一叙,这个刘铉本身是万士和的门下,结果更加认同张四维的观点,万士和直接把刘铉撵了出去,刘铉也彻底成为了张四维门生。
万士和赶到了张四维府上的时候,惊骇无比的看着坐在右边的一人,此人赫然是整天喊着元辅处置有方的吏部尚书张翰!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万士和目瞪口呆的看着张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翰笑着说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吏部部议,推举了宣大督抚王崇古为刑部尚书,我自然可以在这里。”
万士和有点乱,他思忖了很久才懂了。
张翰,又一个陆树声罢了!
这个说法不确切,陆树声是作为张党入朝为官,结果背刺了张居正一刀,而张翰其实是杨博举荐,最后成为了吏部尚书,张居正既不是张翰的座主、也不是同乡、同榜、同师、姻亲,所以,总是喊着元辅先生处置有方的张翰,并不是张党,而是地地道道的晋党!
人实在是太复杂了,京师这潭水太深了,万士和有些后悔,就该跟着王之诰一起致仕的!
“人情万端,人心叵测啊,古人诚不欺我。”万士和坐下说道:“啧啧,没看出来啊,张尚书还有这一副面孔。元辅知道张尚书这个面孔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张翰也不是很确信,张居正到底知道不知道,但是他清楚,自己别无他路可走。
万士和恍然大悟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