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而且是死一大堆人的。
究竟要死谁尚未可知,但麻永吉和余乾贞,肯定必死无疑。
“臣等所言有欠思虑之处,恳请收回奏疏。”麻永吉俯首帖耳,那是一个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无聊!”朱翊钧将奏疏给了张宏,如果不是张居正提醒,这俩家伙就上当了。
张居正见两个御史胆战心惊的离开,俯首说道:“陛下,何必跟两个浑浑噩噩的凡夫俗子计较,这种弘而不毅之徒,莫不是生而不知,学而不思,困而不解之辈。”
小皇帝书读的极好,引圣人训驳斥就是,把这俩人召见过来,显然从一开始,就是准备好了,给两个御史下这个套儿,俩蠢货能玩的过阴险奸诈小皇帝?
“猎物都进套了,先生又把他们吓跑了。”朱翊钧略显不满的说道。
张居正无奈的说道:“陛下,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教而不诛,则奸民不惩;诛而不赏,则亲属之民不劝;诛赏而不类,则下疑,俗险而百姓不一。”
不教而诛不是什么好词,若是教化不了,再杀伐便是。
万士和就倡导柔远人,柔不了再打。
“他们有父母、有恩师,还用朕来教他们吗?”朱翊钧眉头一皱,又反驳道。
张居正再次俯首说道:“君父一体,君国一体,君师一体。”
“行吧行吧,先生常有理。”朱翊钧听到这几个字,就知道不能再辩论下去了,张居正已经开大了。
君师一体,说的其实是,殿试之后,皇帝钦点进士,所有的进士就是天子门生,而天下所有的读书人,都在拼命读书,成为进士,成为天子门生。
张居正绝对不会切割这个概念,这个问题进入了不可辩论的环节之中。
朱翊钧笑着说道:“娘亲昨日问朕:先生父母存乎?”
“朕答曰:先生父母俱存年俱七十甚康健。娘亲便说:先生为元辅为国操劳殚精极虑,先生为帝师,教书育人诲人不倦,父母俱存,年各古稀康徤荣享,理当恩赏,全五常之伦,朕深以为然,特赐大红蟒衣一袭、银钱二十两、玉花坠七件、彩衣纱六疋。”
朱翊钧的确在尊师重道,若是张居正不是张居正,皇帝不会如此厚赏。
“倒是先生昨日上书,朕有些不解,朕赐了先生‘弼予一人永保天命’八字,也不应该?”朱翊钧问起了张居正昨天上奏究竟几个意思。
过年了,朱翊钧给张居正赐了八个大字,结果张居正上了一道奏疏,好生阴阳怪气了一番。
朱翊钧手指在桌上敲着,满是玩味的说道:“先生说:汉成帝知音律能吹萧度曲,六朝梁元帝、陈后主、隋炀帝、宋徽宗、宁宗皆能文章且善,尽然无救于乱亡,可见君德之大不在技艺间,也今皇上圣聪日开,宜及时讲求治理,以圣帝明王为法,若写字一事,不过假此以收放心,虽直逼钟王?亦有何益。”
“在先生眼里,朕就是汉成帝、梁元帝、陈后主、隋炀帝、宋徽宗、宋宁宗这等亡国之主了吗?”
张居正闻言,好悬眼前一黑,整天看热闹,今天热闹竟是我自己的!
他眉头紧蹙的说道:“陛下断章取义了。”
“先生的意思是朕错了?”朱翊钧嘴角勾出一个笑容,再次追击问道。
张居正赶忙说道:“陛下无错。”
戚继光看到此情此景,直接笑了出来,他是个粗人,藏不住笑,就小皇帝这种表现,哪个科道言官能欺负到小皇帝头上?
朱翊钧不肯放过,继续追击道:“那就是先生错了?”
“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弼予一人永保天命,这八个字太沉了,臣担待不住,这段话就只是辞恩疏的一句,就是以这些亡国之主引以为戒。”张居正极为无奈的说道。
朱翊钧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朕明白了,是皇叔朱载堉擅长音乐,先生怕朕跟着皇叔只顾着学音乐,玩物丧志,误了国事?先生这拐弯抹角的劝谏,是打算离间亲亲之谊啊!”
“陛下。”张居正认真的斟酌了一番,才说道:“臣有罪。”
自己教出来的,不生气。
“好了好了,不逗闷子了。”朱翊钧笑着摆了摆手,才说道:“今岁仍按旧制,接见外官、县丞、耆老、百姓,先生安排便是。”
“臣遵旨。”张居正俯首说道。
本文内容部分节选于万历皇帝和张居正关于鳌山烟火的讨论,最后张居正赢了,鳌山烟火不复设。张居正走后,鳌山烟火就成为了常理。靡费颇重。历史上的求